那天,那苗女亦蒙着眼披着发,戴着走一步便叮咚一声响的苗家银冠,今日,她也披着一头长发,软化了三分英气,更平添了七分温婉与绰约。
可……
纳铃是纳铃,林安是林安,她们,本不该是同一人。
若无端将纳铃的情感加诸于林安身上,平白污了她清誉,于谁,都不曾公平。
应迩话一出口,便宛如身上脱了力,更虚弱下去,往被窝里一倒,闭着眼道:“九公子,在下病弱,身子不适,不便见客,还请九公子,回吧。”
九无妄看了她一眼,到底是拂袖转身而去,那背影之决绝,犹如利箭一把,狠狠扎在她心尖上,心间里滴下的血,都化作了盼兮美目暗转的水汽和流光。
纳铃那么善良,那么温柔,她比自己,更该得到深情与怜爱,而自己……
终究不配也不该拥有这般入骨的羁绊。
她任由泪水洇湿了身下貂皮,哭够了,套上外衣,不愿再披他送的那件大氅,扯了那床貂皮往身上一裹,遮住了一头秀发,便跌跌撞撞闯进了三无相房里,扑到了他床前。
三无相本就急成了一团,见了来人不由一惊:“小迩?你怎么过来了?”抬起她小脸一看,却见她脸上还有尚且浅淡的指印,一双眼更是肿成了核桃,眼中还蓄着不敢滴落的晶莹泪珠,便立马又追问道:“怎么了这是?无妄他欺辱你了?”
应迩吸了吸鼻子,沉默着不回话,只伸手抹去了自己的眼泪。
他见状不由怒从心起,便向无欲道:“去,让你九弟在床上躺一个月,不许他下床。”
无欲仅露在外的眉眼顿时弯成了新月,像个孩子似的乐了,拔脚就要走,却被应迩喊住了:“与他无关。”
三无相忙向他招了招手,让他回来,他不大高兴的跺了剁脚,才慢腾腾回了床边。
“那是怎么回事?”
她垂眸,良久才道:“是在太医院受的委屈。”
三无相闻言冷哼一声,又向无欲道:“知道那沈决明家住哪吗?揍不了你九弟,我许你去揍他,只准揍三下,多了不许,只让他下不了床就是。”
无欲闻言又乐了,他手痒,没架打总闲得慌,揍不了九无妄,欺负欺负老人家也是好的,只是抬步刚要走,却又见三无相伸手悄悄往里招,示意他留下,顿时懵在了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满脸都是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