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迩眼见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小侍医要上来拽她,便轻笑一声,只道:“不必,我自己跪。”
说罢,自己便转身施施然去院子正中跪下了,挑着眉头似笑非笑盯着高堂端坐的沈决明,直盯得师徒俩都背后直发毛,对视了一眼,各自在对方眼底看到了满满的不解。
……这小子又抽了什么风?
这厢师徒二人还没转过神来,便听门口忽然传来了一声通报——“四公主驾到!”
四公主是谁?
那是这宫中除了陛下以外另一个说一不二的大人物!只要她喜欢,陛下能把月亮都想办法给她摘下来!偏生还是个飞扬跋扈不讲道理的小魔头!
沈决明一听“四公主”这三个字便是一个激灵,只觉头皮直发麻,把手里的茶盏重重一搁,连忙连滚带爬地奔出去行礼。
他刚一跪下,慕想容便带着一大帮持枪带械铁甲加身的银甲禁卫气势汹汹浩浩荡荡地杀进了太医院。
“参见四公主!”
院子里黑压压地跪了一片人,慕想容却一眼在人群里找到了突兀的那个“他”,今一早,有宫女来报,说太医院有位林太医约她今早去柔贵妃殿里,要为贵妃施针,但他当值要迟到了,所以得先回太医院报到。
但天真耿直而私以为世界必须围着自己转的小公主并没有想到,他既然急着回太医院当值,又何须特意赶到内宫去通知她?
她只想到,她是一国公主,她理所应当地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她想让这个叫做林安的小太医现在就去给母妃施针,所以便可以理直气壮地来要人。
应迩跪在人群中轻笑一声,呵,真是个好懂的姑娘。
“参见?”慕想容广袖一挥神色凛然,轻拧的眉宇间显露出极深的不爽和怒气来,“你们太医院的胆子倒是越发大了,现在竟是连本公主的面子都不想给了?”
沈决明被这小魔女没由来的怒火吓得一个激灵,忙垂首颤抖着道:“回公主,老臣不知……”
不知哪里得罪了这尊大佛啊!
慕想容又冷哼了一声,走进人群里,伸手径直把应迩拉了起来,冷着眸向沈决明道:“他,我的人,明白了吗?什么当值不当值的本公主才管不着,日后他若少一根汗毛,我定要你整个太医院陪葬!”
应迩挑眉冷哼了一声,满脸都是不爽,伸手一挣又后退了一步,瞥眼见人群里王孙在拼命向她使眼色,却权当不知,只道:“四公主这是想害死微臣不成?宫规二字,院正大人所定,微臣可不敢僭越。”
想折她这一身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