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无相冷哼一声,又得寸进尺揉了揉她脑袋,柔声道:“怎么?那江寄北,为难你了?”
她埋在他怀里憋着声摇了摇头,啜泣着说不出话。
三无相又冷眼瞥了九无妄一眼:“那难不成,是你欺负她了?”
他只要敢承认,他就敢分分钟阉了这臭小子!
九无妄生生打了个寒颤,吞了口口水,这才别过头:“是无欲……他……”
“无欲?无欲怎么了?”三无相目光一凝,登时冷然起来。
他这世上,唯二牵挂,一个是大哥的遗孤小迩,另一个……
便是这天地间最是天真无邪干净单纯的小少年!
应迩咬了咬牙,这才闷声道:“无欲他……没了……”
三无相一愣,生生被惊得后退了一步,回想起往日相处种种,目光里满是惊诧和悲痛,无欲……那孩子竟……?
“怎么回事?”
九无妄何尝不是悲痛不已,只别过头去不敢直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一个人跑去离亭埋伏了,江寄北带的人手众多,我们埋伏的距离又远,根本来不及救人……”
但若不是无欲直接吸引了江寄北的火力和注意,以他所带之人手,要救林安,只会更加困难。
三无相紧紧攥起了拳头,想起白天时他还和无欲告别,叮嘱他回来吃晚饭,不曾想,那一面竟就是永别了……
他目光里的压抑和悲痛不言而喻,只哑着嗓子问道:“那他人呢……还有,无情呢?”
他们兄弟整整十人,如今白云苍狗如驹过隙,一个……
也不能再死了。
“我们撤退时,来不及带他回来,现在,六哥去接他了。”
应迩闻言,紧紧抓着三无相衣襟的手又再度缩紧,良久才松开,只抹了把眼泪,垂首道:“我去摆灵堂。”
说罢,便逃也似的跑进了门。
没想到,她短短月余,竟参加了这么多场丧仪。
先是义父,再是无尘,后是五殿下,现在,竟又轮到了无欲……
她曾经亲手给无尘办了一场,如今,又要给无欲办第二场。
九无妄抬脚要跟过去,却被杀意满满的三无相伸手拦下了。
“三……三哥。”九无妄垂首盯着他的脚,暗道自己不该踹他,这回好了,踹了天王老子了。
三无相冷哼一声,支着拐杖往他自己房里走,拧着眉头道:“给我死过来。”
他咕咚咽了口口水,缩着脖子,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过去,心道完了,等会怕是要被五马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