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哪里知道逃婚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学着戏台里听来的模样抽了桌巾乱七八糟地塞了些糕点就翻墙溜了出去。
可怜这小公主丝毫没有任何生活常识,哪里知道出门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却说接风宴这厢,文武百官觥筹交错,一片祥和安宁的氛围,暗地里,却是各怀鬼胎,逢场作戏。
应迩不敢嫌烦闷,一边细心检查着慕想宸的每一口吃食,一边侧耳细细听去,企图从这满殿的推杯换盏里,找到那么一丁点有关于曾经大案的细枝末节,只可惜……
谁也不敢在这样的场合下,再提及当年血案。
哪怕是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她也听不出来。
正当失落之时,却见有个小太监从后堂处躬身穿堂进来,贴在郑得喜身边说了句什么,郑得喜顿时一惊,当即连滚带爬跑到堂下跪伏在地,颤颤巍巍道:“陛下!”
慕敬潇憋了一肚子的气,却依然得强打着笑脸应付江寄北这只狐狸崽子,早就处在暴走边缘,既然郑得喜上赶着给他送一个大发脾气的机会,自然不愿放过,只横眉一挑厉声怒喝道:“做什么一惊一乍的,不长眼的奴才找死不成!”
郑得喜以头触地,已是一头冷汗,再被这么一吼,更是浑身发颤,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吞了口口水才道:“陛下……殿外……殿外有人,说于当年,先太子亡故一案里,有新的线索,不得不报,陛下……”
说罢试探着抬起头来,便见座上那人倏忽站起身来,刚刚还觥筹交错一片祥和的大殿里顿时静谧无声,连带着乐声都戛然而止,慕敬潇脸上一片震惊之色,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座下两个儿子,却见他们都是一脸状况之外的神情,随即裹挟而来的,就是滔天的怒火,隐忍之下,才磨着牙挥手道:“宣!”
应迩一愣,手上的银针随即落了一地,幸好这针轻软无声,未曾引起他人的注意,而这会,一颗心怦怦直跳的声音,却生生盖过了其他所有的声音!
新的线索……
会是什么?
僵硬着扭头看去,便见在万众瞩目之下,出现在门口脊骨绷直神情端庄的——
竟是一身太医朝服的王孙!
当年的案子,他又会知道什么?
王孙将一双因着太大的压力而不停颤抖的手完美的藏在广袖之下,面上却是巍然不动的冷静和端庄,走到厅中停下了步子,规规矩矩下跪行了大礼:“微臣太医院太医王孙,见过陛下,陛下万安,见过各位大人们。”
“王孙——!”慕敬潇眸光里有狰狞而扭曲的怒意,伸手指向跪得端正的人,“你且说来,于三年前先太子亡故一案,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线索?胆敢有一句胡编乱造,孤……就让你万死不得超生!”
王孙这才直起腰来,面上冷静不减,只拱手道:“微臣不敢,然,微臣所知,并非些许线索,只是……当年一案里,倒是有一个新的人证。”
“人证……谁?”
应迩一惊,抬眸死死盯着王孙,期待从他嘴里可以得到新的线索,却见那最是儒雅的男子缓缓转过头来,目光相交间,他的眼底有一丝歉疚转瞬即逝,在她还没有看清楚的时候,就说道:“这个人证,就是林安,林侍医。”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