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承业不是不想去,只是他有后顾之忧。
已经得到正式的通知,今年8月份,在日本东京会召开首届国际人工智能研讨会。
这是高端的国际专业会议,虽然已经得到了4个名额的邀请,但是研究所在这方面没有新的理论可以拿出来,实际展示更是空白。
现在的研究所连计算机都是六十年代末期的,而且配套不同,最普通的编程都难以完成,不过康承业在这次会议上没有争强好胜的打算,日本有很多我们需要的东西,最好能买回来一台机器人,这样对中国的机器人发展会有很大的推动作用,甚至可以用购买的机器人当蓝本进行模仿。
只是目前所长虽然任命了,但党委书记一职却空悬着,仍由左红升兼任,虽说风气变了之后,左红升不再像从前一样去阻挠康承业搞机器人项目,但是在公开场合经常会发生掣肘,让下面的同志不好发表意见,除了常师兄坚定地站在自己一边外,更多的人在面对左红升的时候不免拘谨,想说的话说不出来是常有的事。
相同的事发生在左红升身上也是不明就里,他不能理解上级为什么要选康承业那样落后分子当所长,还让他的“帮凶”当副所长,要知道他左红升当副所长已接近二十年,而且同为副所长的康承业还因为“通缉”事件被撤销过职务。
虽然自己在所里的职务没发生变化,但是左红升能明显的感觉到,人还是原来的人,但从前那些鞍前马后的人已经有意识与他保持距离了,似乎自己这个积极分子正在滑向落后的深渊,他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明明更积极、更热忱、更懂政治的人是他。
变革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欣喜的,似乎连空气中都透着欣欣向荣的感觉,但是对左红升而言则是陷入灰暗,更让他痛苦的是开会时不再是他曾经熟悉的套路,更多数时候,会上讨论的那些新内容居然让他这个“老科学家”听不懂……
“机器人从前称之为可编程移机,因为它一开始的主要用途是从一个点传递对象到另一个点,不到十英尺左右分开。他们用液压执行机构,并编入关节坐标,即在一个教学阶段进行存储和回放操作中的各关节的角度。他们是精确到一英寸的1/ 10,000……”
“在MIT人工智能实验室,全电动,6轴多关节型机器人的设计允许一个手臂的解决方案。这使得它精确地跟踪在空中任意路径,拓宽了潜在用途的机器人更复杂的应用,如装配和焊接。”
“这些工业机器人的控制方式与数控机床大致相似,但外形特征迥异,更先进地装配具有视觉传感器的、能识别与定位简单积木的机器人系统,我们目前的数控系统硬件不过关,这是机器技术无法突破的主要原因。”
“如果编程的条件不具备,我们能不能通过一系列的排列组合,使机械臂完成既定动作?”
“很显然,那种方式太过原始,即使在机械时代也不具备实用价值,而且工业机器人要面临的实际问题比我们目前想像的要复杂得多,用落后的方法去研制既耗费时间,又达不到预想的效果,即使研究有所突破也是别人用旧的技术,既然技术起点已经发生了变化,那么我们就从这个变化点开始追赶,只有这样才能达到超车的目的!”
机器人研究定义到战略高度是绝对有着重要意义的,康承业认为机器人的研究与国家的科技发展有着直接的关系。
“这是一个制高点,谁把控了这个制高点,谁就能领先于时代,我们已经落后了……”
本来这是一句掷地有声的话,却在参会人员的掌声还没响起时嵌进来一句不和谐的声音。
“谁说我们落后了?你这是典型的消极主义,我们的生产方式是世界上最先进的,要远远超过资本主义……”
“左红升你少在这儿扣帽子!”
常新远气得直跳脚,他再也无法忍受左红升无端的指责,指着对方的鼻子大叫道:“你还想害多少人?我告诉你,时代变了,你那一套不好使了,你还不早点反省跟上时代,居然还想用旧的一套坑人害人,我常新远第一个不答应。”
“时代再变也是社会主义的天,你们搞崇洋媚外这一套我就不能答应!”
这么多年,左红升的嗓门一直是很大的,若论这方面的辩论,全所真没谁是他的对手,他总能把话题引向和讨论内容无关的方向,并且纳入对自己有利的轨道同时向对方发起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