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婆二字,根本不屑出口。
谢钧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是。不出几日,父亲便要到了。”
永宁郡主眉头拧得更深。
谢钧家境贫寒,谢老太爷是个穷秀才,和续弦继子住在一起。这么多年来,谢钧每年只送些银子回去,绝口不提将谢老太爷一家子接到京城来。
她这个“儿媳”,几乎忘了还有“公婆”的存在。
谢钧冷不丁地将人接到京城来,打的是什么主意?
……
永宁郡主当然不会料到,这是谢明曦一手主导的好戏。
谢钧也不会在此时提起这些,一味陪着笑脸:“此事没和郡主商议,是我的不是。还请郡主不要见怪。”
永宁郡主身份再矜贵,也没有撵走公婆的道理。
罢了!一群乡下土包子,来就来吧!反正都住在谢府,和她没什么相干!
永宁郡主没好气地说道:“等他们来了,安顿在谢府便是。”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到时候我带云娘回谢府,给长辈请安。”
肯回去请安就好!
日后便是徐氏之事曝露,永宁郡主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谢钧心神大定,下意识地看了谢明曦一眼。
谢明曦说得果然没错。永宁郡主并没有撕破脸的打算。既是要继续做夫妻,对公婆该有的礼数便不能少。
以后,有谢老太爷坐镇谢府,永宁郡主嚣张的气焰便要大大收敛。
实在是一招妙棋!
……
谢钧父子三人在永宁郡主府待了一日,堪称“和谐友爱”。
傍晚时分,谢钧才心满意足地领着儿女回了谢府。
对丁姨娘来说,无疑是意外之喜:“老爷没留在郡主府吗?以后是不是要长住在谢府了?”
谢钧点点头。
丁姨娘心花怒放,一把攥紧了谢钧的胳膊,柔情无限地说道:“妾身今后便能和老爷朝夕相对了。”
谢钧显然很吃这一套,握住丁姨娘的手,轻声道:“我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以后,我定会好好补偿你。”
一句委屈,勾起了丁姨娘的伤心事。
丁姨娘目中泛着水光,哽咽着低语:“我们两个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姨母去世前,为你我立下口头婚约。只恨没有正式定亲。害得我名不正言不顺,白白让出了正妻之位。”
当年谢家穷得家徒四壁,哪里还有银子过定。
再者,乡下也没那么多讲究。立了口头婚约,便算是未婚夫妻。来往走动频繁些,也无人多舌。
谁能想到,谢钧一飞冲天之后,竟然背信弃义,要娶别的女子为正妻?
珠胎暗结的丁姨娘,早就没了清白名节,不得不委屈退让。以妾室之礼进门。生了儿子也不能养,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抱到永宁郡主面前。
想起这些,丁姨娘泪雨纷纷。
谢钧纵然有些愧疚之心,也架不住丁姨娘时常念叨。如今早已听得习惯了,随口哄上几句罢了。
丁姨娘动辄哭泣抹泪,毫无主母风范,根本不是永宁郡主对手。希望亲爹后母厉害些,能一举压制住永宁郡主的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