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钧和盛鸿这对未来的翁婿相谈甚欢,颇有些一见如故之势。
谢元亭心眼比针尖大不了多少,又嫉又恨,一肚子闷气。
谢云曦不时瞟俊美绮丽的七皇子殿下一眼,心里咬牙暗恨不已。
真是不公平!
为何谢明曦有这等运道,如此轻易就成了准皇子妃?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明明她才是谢家嫡女,却被庶出的谢明曦压得抬不了头喘不过气。
如今,人人提起谢家,第一个提起的必然是谢明曦。
哪还有人记得她这个谢二小姐?
永宁郡主和顾山长胡别苗头,此时虽然气闷,却不愿错过和七皇子套近乎的机会,微笑说道:“我们之前便想来探望殿下。只恐扰了殿下清净,不利养伤。特意等到殿下伤势颇有好转才前来。”
谢明曦极少在盛鸿面前提起家人,提起永宁郡主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只从寥寥数言,便能窥出这对“母女”之间的关系如何。
应付谢钧,是为了显示自己这个女婿的诚心。对永宁郡主,就没必要这般客气了。
盛鸿目光一扫,神色淡淡:“郡主有心了。”
一个是岳父,一个是郡主,只从称呼,便足以窥出亲疏远近。
永宁郡主自小在宫中长大,手段城府样样不缺。平日端着一张冷脸,到了盛鸿面前,自动切换成了温和平易的岳母嘴脸:“殿下和明娘已定亲,待过两年,明娘及笄,便能出嫁。到了那时,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顾山长被膈应得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谢钧目光也有些微妙。
“夫妻”多年,永宁郡主骄傲自持,除了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私下里横眉冷对,从无半点好声气。今日对着盛鸿,没半点架子,那副柔和含笑的模样哟……总之,谢钧委实不适应。
……
盛鸿尚未吭声,谢明曦已淡淡应了回去:“殿下是大齐皇子,母亲张口便是一家人,将皇上和皇后娘娘置于何地?”
“这等不知进退有失分寸的话,还是不说为好,免得为谢家招祸!”
可不是这个道理嘛!
盛鸿不端皇子架势,是给谢家人的体面荣耀。永宁郡主这等打蛇随棍上的做派,堪称厚颜无耻。比谢钧有过之而无不及!
永宁郡主未料到谢明曦当面令自己难堪,目中掠过恼怒之色。却未发作,不但忍了下来,还用纵容的语气笑道:“明娘说得不无道理,是我思虑不周,以后不说便是。”
谢明曦眉头未动,神色不变:“尊卑有别,母亲出身淮南王府,又在宫中长大。对天家规矩了如指掌。何来的思虑不周?”
“母亲故意这般作态,所谋到底为何?”
永宁郡主:“……”
永宁郡主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面色颇有几分难看:“明娘,我是你嫡母!你这般和我说话,便是不孝!”
“你在莲池书院就读三年,才学满腹。难道没学过孝道二字?”
然后,不无讥讽地看了顾山长一眼:“顾山长既为明娘的师父,莫非没教过她何为孝道?对了,顾山长自己便是叛出家门不认父母的不孝之人。自然不会教导明娘孝顺父母了!”
顾山长离开顾家多年,再未踏足顾家门槛半步。和亲爹见了面亦不多说半个字。一颗心早已坚如磐石,岂会被区区几句话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