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曦的举动,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城府颇深见惯各种阵仗的建文帝,也被震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俞皇后瞥了神色复杂的建文帝一眼,含笑说道:“谢氏体恤七皇子受伤,主动登门提亲行拜堂礼。有此佳媳,皇上也当欣慰了。”
建文帝还是那副复杂难言的神色,半晌才道:“朕确实应该欣慰。”
顿了片刻,建文帝皱眉道:“谢氏这般急切登门拜堂,莫非是担心朕有退亲悔婚之意?若这般做想,也太小瞧朕了。”
他其实没有退亲之意。
最多就是择日改期,再挑两位八字旺才貌佳的名门闺秀为七皇子侧妃,一并进门罢了……
这么一来,他倒是不便再指侧妃了。便是有此念头,也得等上一两年再说。
俞皇后和建文帝夫妻数年,对建文帝的性情脾气了如指掌。只看一眼,便猜出建文帝的心思。
俞皇后似笑非笑地说道:“皇上该不是想为七皇子挑两位侧妃一并进门吧!”
建文帝断然不肯承认:“没有的事,皇后误会了。”
“朕就是觉得,谢氏的命格稍硬。还没行拜堂礼,就闹出了这么多风波来。大婚之日见血,实在不吉利。”
俞皇后淡淡道:“有人欲加害七皇子,暗中谋划行刺之事。这和谢明曦有何关系?皇上以此事断言谢明曦命格稍硬,岂不是正落了人算计之中?”
“以后若有小人以此事兴风作浪,皇上心意再有动摇,对谢明曦而言,未免有些不公。”
建文帝哑然片刻,才笑道:“罢了!看在娴之的面子上,朕不多说就是。”
俞皇后这般维护谢明曦,无非是看在顾山长的颜面。
建文帝难得让步,俞皇后也未得理不饶人,抿唇一笑:“皇上这般体贴,臣妾感激不尽。”
过了片刻,又道:“卢公公领着太医去了七皇子府,也不知七皇子伤势到底如何,有无大碍。”
“三年前西山春猎时,有人胆敢行刺皇上。如今,光天化日之下,又有人在京城里行刺七皇子,令人细思极恐。”
“臣妾恳请皇上,一定要彻查此事,揪出幕后真凶。”
建文帝神色沉了下来,目中满是冷意。
到底是谁,和七皇子有这等深仇大恨,非要置他于死地?
……
七皇子府。
盛鸿左胳膊不便挪动,由着魏公公伺候着换上喜服。
魏公公看着主子略显苍白的坚定俊脸,心里颇有些唏嘘。忍不住大着胆子说道:“奴才自小就除了子孙根。现在想来,也是少了是非根!”
在魏公公看来,这可不就是折腾自己?
主子胳膊上的伤势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失了这么多血,就该安分待在府里。这般来回奔波,万一伤口再裂开怎么办?
盛鸿瞥了俊俏的魏公公一眼,随口道:“你无是非根,便离湘蕙稍远一些。也别一口一个湘蕙姐姐叫的那么亲热了。”
魏公公:“……”
魏公公的俊俏脸孔骤然红了一红。好在他颇有城府,脸皮又厚,就这么若无其事地笑着应了一声。
盛鸿也没更多心情去揭穿魏公公那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今日迎亲,七皇子府内外俱是侍卫,负责迎亲护送的侍卫也经过精心挑选。他之前服过解毒的药丸,又特意在喜服里穿了一件软金丝织成的护甲。
只是,护甲能护住心胸腹部背部,却无法护住胳膊。暗中放冷箭的死士,似也知晓他穿了护甲,每一箭俱是冲着他的头脸,或是胳膊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