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皇祖母以后得静心养病了。”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会心一笑。
李太后在宫中渐渐失势,便是看他们夫妻不顺眼,也就是言语刁难几句。在请安时撂脸色罢了。
不过,谢明曦从不是忍辱受气的脾气。逮着机会,总要回敬一二。
没曾想,这一“回敬”,便将李太后气成了这样。
真是大快人心!
“原本三皇兄打算今晚设宴,眼下皇祖母病了,这酒宴只能先省了。”
盛鸿又道:“从明日起,我和几位皇兄要轮流进慈宁宫伺疾。你和三皇嫂皆有孕在身,母后免了你们伺疾之事,父皇也允了。”
谢明曦点点头。
……
李太后这一病,来势汹汹。
整个人躺在床榻上,如瘫了一般,动弹不得。每日总会失禁数次,被褥换得再勤,也免不了一些异味。只得多燃些檀香来遮掩气味。
口不能言,不能咀嚼,只能喝些米糊之类的果腹。
几日一过,李太后便瘦了一大圈,面色蜡黄,眼窝深深地凹了进去,一副来日无多的架势。
心里再有隔阂,也是自己的亲娘。
眼看着李太后这般模样,建文帝十分情急,责令太医们在最短的时日里治好李太后的病症。
太医们战战兢兢地领命,心中叫苦不迭。
医术再高明,也治不了将死之人啊!
这年头,活过五十岁,已经算长寿。李太后六十多岁的人了,身体老迈,这两年病症断断续续,大病小病不断。
此次李太后激动过度昏厥不起,众太医使劲浑身解数,才将李太后救醒。
能将这条命抢回来,已是万幸。建文帝一张口,便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李太后治好……这怎么可能!
太医们转头聚到一起,俱是满面愁容。
“太后娘娘的病症,你们有何看法?”
“我以为,应佐以汤药和针灸之术,再以药浴。只是,是否能奏效,令太后娘娘恢复如初,我委实不敢断言。”
“皇上责令我等在最短的时日里治好娘娘病症。时间无多,耽搁不起啊!”
“娘娘年迈体弱,开方当以调理为主,切记急于求成。更不可开猛药!”
“你说的不是废话么?不开猛药,要调理到何年何日?娘娘病症迟迟不见好转,皇上发怒,谁能担得起?”
“要是开了猛药,伤了娘娘根本或寿元,到时候皇上降罪,又该怪谁?”
一众太医差点没撸起袖子吵起来。
说来说去,都怕建文帝降罪!
一直未曾吭声的赵太医,终于张口道:“皇上有旨,若娘娘病症不见缓解,便问责我等。依我看,还是先熬过这一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