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宫宴,未到亥时,戌时便散了。
昌平公主刚出东宫,玉乔便迎了上来:“启禀公主殿下,皇后娘娘吩咐奴婢在此等候。请殿下和驸马去椒房殿一趟。”
昌平公主略略点头。
心情郁闷不快的昌平公主,见了俞皇后便皱着眉头说道:“三皇弟今日也太过分了。七弟妹怀着身孕,即将临盆,哪里能饮酒。他竟以此等小事故意生衅,我看着亦是一肚子恼火。也怪不得七皇弟恼怒离席。”
换了别人,说不定会忍了这口闷气。
盛鸿出了名的爱妻如命,焉能看着谢明曦受委屈?
说句不好听的,想捏柿子,也该挑软的捏。明知是硬石头还要去拿捏,以为自己有多大脸?
顾清身为驸马,不便多言,默默立在一旁。
俞皇后也未顾忌女婿,冷然道:“他这是自恃做了储君,皇上又下旨为诸皇子封王封地。这等时候,自然轮得到春风得意了。”
昌平公主冷笑一声:“可不是么?往日对着我恭敬又亲热,一口一个皇姐。一直坐我下首。如今身为太子,身份不同了,何须再对我这个皇姐相让?直接坐上首便是。”
身为太子,确实该坐上首。哪怕三皇子张口谦让,昌平公主也不能应。
可问题是,三皇子压根就没谦让之意。
那副理所当然的嘴脸,委实令昌平公主膈应。
俞皇后目光微微一沉。
她的女儿,才是世间最尊贵的血脉。是帝后唯一的嫡女!
三皇子犯别的错也就罢了,过河拆桥刁难七皇子夫妇也不是什么大事。对昌平公主不敬,她绝不能容忍!
“天色晚了,你和阿清先回府歇着。”俞皇后淡淡道:“我自会出言教导太子,此事你们不必再管了。”
昌平公主心气未平,想也不想地说道:“母后可不能轻饶了他。”
顾清略一迟疑,才张口道:“殿下到底已是储君。母后便是要给殿下一个教训,也该稍注意些分寸。免得殿下颜面不好看……”
俞皇后冷笑一声,打断了顾清:“在我面前,他有何颜面?”
顾清:“……”
自己这个女婿,在岳母面前,同样也没什么颜面。
顾清默默地闭上嘴。
……
此时的东宫,气氛也是一片冷凝。
心中憋着闷气的三皇子,今晚酒喝了不少,借着几分酒意,三皇子冲着萧语晗发了一通脾气:“今晚你为何自作主张向老七他们两口赔礼?”
“你这一低头,倒显得我理亏了。”
“他们夫妻两个,压根没将我这个储君放在眼底。我敲打几句,有何不对?你不帮腔也就罢了,竟然拆我的台!真是可恨可恼之极!”
萧语晗心中发凉,俏脸上笑意褪去,淡淡应了回去:“我自问行事无不妥之处。”
“七弟妹即将临盆,不能沾酒。殿下便是男子,也不会不知。当众以这等小事刁难自己的弟媳,殿下不觉脸红,我却是面颊发烫。”
“我起身赔礼,也是为了殿下。我不愿殿下落一个心胸狭窄锱铢必较的恶名,更不愿殿下为了些许小事刁难自己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