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阳郡王行事迅疾,当日便将义阳郡王“请”去了宗人府。待到晚上,汾阳郡王将事情的原委一一禀报给盛鸿。
“……义阳郡王已经如实招认,此事他确实告诉了义阳郡王妃。”
“俞太后当年执掌中宫时,对皇室宗亲女眷时有打压。义阳郡王妃曾在俞太后手中吃过苦头,一直记恨于心耿耿于怀。”
“义阳郡王将俞太后谋害先帝之事告诉义阳郡王妃,是想令妻子开怀展颜。却没想到,义阳郡王妃将此事传了出去,以泄私愤。”
“这些时日,义阳郡王一直在宫中跪灵。根本不知义阳郡王妃将此事传了开来。微臣一问责,义阳郡王懊恼痛哭后悔不已。”
“请皇上严惩义阳郡王,以儆效尤!”
汾阳郡王不敢为义阳郡王求情,垂着头静候天子下旨。
盛鸿微微眯起眼眸,不动声色地扫了汾阳郡王一眼:“暂且将义阳郡王夫妇关押在宗人府。待母后安葬后,朕再行处置。”
显然,天子并无严惩之意。
汾阳郡王暗暗松了口气,拱手应下。
……
到了夜晚,盛鸿暂离灵堂,回了椒房殿。
谢明曦也从福临宫回来了。
两人白日在灵堂,到了夜里,才会回椒房殿休息两三个时辰。连着熬了半个多月,着实有些疲累。
见了面之后,夫妻两个彼此打量一眼,异口同声说道:“你一脸疲累,快些歇下,有事明日再说。”
说完之后,颇为默契地相视一笑。疲乏稍稍缓和。
“再熬十几日,母后的尸首便可下葬了。”盛鸿略有些心疼地凝视着谢明曦:“等此事过了之后,宫里也会清静消停不少。你也能好好休息一段时日。”
谢明曦随意地扯了扯嘴角:“仇人俯首,我心里快意的很。也没怎么觉得疲累。倒是你,别因义阳郡王气怒伤身才是。”
义阳郡王刚被关进宗人府,谢明曦便得了消息。
盛鸿挑了挑眉,将汾阳郡王所说之事一一道来:“……我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义阳郡王妃和母后确实有旧怨。可母后已经死了,再逞口舌之快,已经没什么意义。只会为义阳郡王府招惹而已。”
“义阳郡王妃总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谢明曦也随之挑眉,淡淡说道:“这倒未必。女子小心眼爱记仇是天性。义阳郡王妃曾被母后怒斥殿前失仪,在人前丢尽颜面,早就怀恨在心。母后在世时,她只能忍气吞声。母后一死,她没了畏惧之心,逞一逞口舌之快,出心头恶气,又自以为能博你我欢心。这等行径,有何不可?”
帝后和俞太后不和之事,几乎人尽皆知。只是未曾在人前撕破脸皮罢了。
俞太后丧事办的风光,是帝后的体面。私底下非议俞太后几句,想来帝后不会介怀,还会暗自快意。
义阳郡王妃以己之心度人之腹,结果做了这么一桩蠢事。连累得义阳郡王被关进宗人府不说,自己也身陷宗人府大牢。
可谓是一时不慎,得意忘形,自食恶果。
“众人也只敢私下传言,无人敢当你我的面嚼舌。”谢明曦徐徐说道:“这层窗户纸,不必揭开。我们权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