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子,已年过四旬,身体依然健壮,右胳膊却略显无力。不能再持刀杀敌,也不能再拉弓射箭。
正是尹大将军。
尹大将军这几年一直在府中养伤,几乎未再入军营。只在大朝会时,才会上朝露个面。
不过,尹大将军在军中的威名并未因此受损。
天子张口派尹大将军领兵增援,武将们第一个反应就是,确实没人比尹大将军更合适了。
神卫军吃了一场打败仗,周勇身为主将,要负起主要责任。是否能稳住军心,委实不好说。有尹大将军前去,至少军心能立刻稳住。
再者,主将会领兵会指挥便可,未必要亲自领兵上阵。尹大将军坐镇中帐,亦无不可。
“臣愿领兵前往。”
尹大将军上前一步,拱手应下,声若洪钟,震得人耳朵隐隐作痛。
盛鸿昨夜便召了尹大将军进宫,和尹大将军商榷增援之事。此时在大朝会上正式下旨,命尹大将军领兵前去河靖。
盛鸿郑重地说道:“辛苦尹大将军了。”
尹大将军正色应道:“身为武将,领兵杀敌天经地义。臣受了重伤,这些年一直在府中休养。今日得皇上器重,委以重任,臣定不负皇上所托。更不敢言辛苦!请皇上给臣半年时间,臣定当领兵平定河靖城,以河靖王的鲜血来祭奠死去的万千将士!”
这一席话,掷地有声,令人热血激荡。也令心中慌乱的百官们沉下心来,重新舒展眉头。没有人对半年之期提出质疑。
尹大将军说到一定能做到,半年一定能平定河靖!
这便是军中第一武将的威慑力!
就连盛鸿,亦觉心情平顺了许多。
尹大将军又沉声启奏:“这三万精兵的来历颇为可疑。河靖王有此奇兵,为何一直按兵未动?臣以为,这三万精兵,根本不是河靖王的私兵!”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盛鸿目中闪过冷芒:“朕也觉得此事颇有蹊跷。这三万精兵,到底是何来路,众爱卿有什么想法,不妨道来。”
户部尚书拱手道:“彰德王已死,颍川王自顾尚且不暇,这三万精兵,和他们定无关联。”
盛鸿略一点头。
赵阁老也拱手启奏:“老臣以为,此事或许和归京的藩王们有些关联。恳请皇上下旨彻查众藩王府。”
藩王们也有份列席大朝会,闻言顿时炸开了锅。
藩王们都是盛家子孙,往日在藩地里为所欲为,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被一纸圣旨交出藩兵召到京城,自觉已经十分委屈。此时听到这等猜疑指责,如何肯甘休。
当下便有藩王愤怒出言反驳:“我等奉旨归京,对皇上忠心耿耿,从无二心。你这么说,不但寒了我等的心,又将天威置于何处!”
“呸!我一片赤胆忠心,岂能受你这等羞辱!”
“你个老匹夫!无凭无据,便往我们藩王的头上泼脏水!我今日饶不了你!”
更有性烈易怒的,指着赵阁老的鼻子痛骂,激动之下,污言秽语都冒了出来。其中,尤以江夏王反应最是激烈,骂得口沫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