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达匆匆走进行宫西院。
赵昺已经在书房等他。同在房间的还有江钲。尹秀儿在一旁忙着。
“官家。姓翟的上午在珠江的一条轻舟上见了一名女子。我们已经查清楚,她名叫婉儿,是好月楼的老板。”
“好月楼,做什么的?”赵昺没听明白。
“青楼啊。”
“青楼?青楼老板怎么会牵涉进来?”赵昺感觉奇怪。
“这个还不清楚,接下来还要作进一步调查。”
“哦。那么下午呢?”
“下午,姓翟的带着两个手下在我宋军大营门口晃悠了整个两个时辰。晚上则去了那个好月楼后院,好像是要住下来的意思。。”
“住在青楼?姓翟的也好意思。”江钲吡牙笑道。
“你们以为,姓翟的去我军大营门口有什么目的?”赵昺问道。
“应该是跟他此次来广州的目的有关吧。”江钲道。
“嗯,有道理。”赵昺道。细想了一下,扭头问张达道。“你说他在我军大营门口转悠了两个时辰?”
“是的。”
赵昺又细细想了一下道:“他转悠那么长时间,应该是想见什么人。”
“我觉得也是。”张达道。“只是不知道他要见什么人?”
赵昺用食指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轻轻弹着,道:“朕估计,他八成想见原来的部下。”
然后他对江钲道:“朕好像听张卿家说起过,他已将姓翟的那支部队归到你胞弟的麾下了,是吧。”
“是的。”
“你找江将军,请他物色一名姓翟的老部下,当然得跟姓翟的关系还算过得去的,然后——”
听了赵昺的话,江钲连连点头。
“接下来,你们必须盯死姓翟的在广州的一举一动;凡是在跟踪过程发现跟姓翟的有过接触的人,也都要派人跟踪,摸清他们的底细。”赵昺道。
“喏。“江钲跟张达同声说道。
赵昺又道:“此次我们占领广州,对于蒙元方面来说,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仓促之间,留在广州的各路牛鬼蛇神必然不少。朕料定,李恒派姓翟的混入广州,跟此事必然有关系。他是想让姓翟的联络这批人在广州起事,给我们制造麻烦,最好将我们给赶出广州。赶不走也不让我们安安生生待着。所以,我们必须针锋相对,把他们的底细摸清楚,争取把他们一网打尽。
这件事情,本来应该有专门的部门管着。但行在现在机构不健全,更是缺乏人手,所以,只能由你们先管着。而总负责人就是朕。当然,一般情况江卿家决断就是,你们认为事情比较大或者必须让朕知道的,再来找朕。
朕知道你们现在的事情很多,那个晚上又战死了那么多的弟兄,虽然已经补进一批新人,但这些人一时间还派不上用场。你们先咬牙顶着吧。”
“有官家这些话,我们辛苦些也值了。”江钲笑道。
“对了,叶跃的情况怎么样?身体不会落下什么毛病吧。”江钲和张达临走时,赵昺问道。
“现在还不能下床,但恢复得还可以。身体估计不会落下毛病。”江钲道。
“待朕得空,去看看他。”赵昺道。
这天,翟国秀带着两名助手、卫左和容汉逊,走进宋军大营对面不远处的一家普通人家小院。透过窗户,能看清大营门口的情形。
这家院子的主人是一对小夫妻,昨天夜里,卫左和容汉逊摸进屋子,将他们杀死在床榻上,鸠占鹊巢,把屋子据为已有。
一整天,他们没有任何收获。不过他们不在意。次日,三人又躲在那个小院子,上午平淡度过,下午直到日薄西山也一样。就在他们准备离开、回好月楼时。翟国秀从窗口看到一个人。
“梁宏亮。”翟国秀突然叫了起来。
卫左和容汉逊马上转过身子,也朝窗外看去。
“是他吗?”卫左指着正从大门口出来的一名身体健硕的青年武官道。
“对,他是我的下属,正七品致果校尉。”翟国秀道。神色多少有些激动。
“跟你的关系如何?”
“对我还是很尊敬的。”
“对你们的那个朝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