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道:“他明明还有呼吸,你怎么就摇头不救?”
那医生刚才的注意力都在闵师傅身上,没有注意到赵昺就在他的身旁,此时一看小皇帝正抓着自己的胳膊怒斥自己,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道:“官家恕罪,他虽然还有呼吸,无奈他的伤势太重,流血过多,已,已经无法救回。”
“救不了也要救。”赵昺粗暴地道。“在闵师傅没有停止呼吸之前,你必须救他,否则朕就杀了你。”
最后一句话,赵昺是咬牙吐出。那医生被吓得不轻,连忙重新打开药箱,拿出绷带之类的东西,打算把闵师傅的伤口给包扎起来。可是他的手直打哆嗦,抓了好几下也没抓住绷带。
这个时候,闵师傅的眼睛睁开了。赵昺一见大喜,再次扑到闵师傅跟前。
“官,官家,臣不行了,不能帮助官家研制武器了,请,请官家恕罪。”闵师傅第一眼就看到赵昺,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声音极其微弱地道。
这个时候,一丝恐惧感骤然在赵昺的心里出现,他感到了害怕。他抓住闵师傅那只完好的手,一叠声地道:“不,闵师傅,你不会死,朕不许你死。”
“官家,臣知道官家待臣的好,可是这辈子不行了,下辈子,臣一定再为官家做事。”
闵师傅说完这句话,眼睛再次闭上。这次,他再也没有睁开。
当赵昺确认闵师傅已经死去之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被掏空了。他紧握着闵师傅的手不放,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闵师傅紧闭的双眼,似乎在期待那双眼睛再次睁开。
“官人——”
“爹——”
两道女人的声音从大门口响起。随之,闵师傅的妻子还有女儿双双闯了进来。她们看到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的闵小民,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两人扑到闵小民身上痛哭起来。而赵昺则一直站在旁边,似乎失去知觉般,一动不动。
许久,待母女俩哭累了,他才走上前去,朝她们深鞠了一躬。这一举动可把江钲吓着了。哪有皇帝随便给人鞠躬的?想上前阻拦,却已经来不及。
“对不起,”赵昺对母女俩真诚地道。“是朕让闵师傅来琼州的,朕却没有保护好他。真的对不起。可是请你们放心,朕今天在这里指天发誓,不歼灭这股土匪,不替闵师傅报仇,朕绝不罢休。”
回行宫的路上,赵昺一言不发。江钲小心地把闵师傅牺牲经过向他作了汇报。
原来土匪来得突然,守卫士兵措手不及,很快被突破防线,冲进军械所。由于枪械工场距离大门最近,他们一冲进来直奔枪械工场。
当时大家都已经躲起来了,可是闵师傅突然想起官家画的那张图纸还在工场的案桌上,就重新跑回来,想取走图纸,结果就撞上土匪。
“闵师傅,你怎么这么傻啊,图纸没了,朕还可以再画一张,你没了,朕找谁研制遂发枪呢?”
回到行宫,赵昺走进书房兼会议室,把自己关在里面,任谁也不让进。
张世杰过来请示,也不让进,张世杰就在书房外面说他要亲自带领部队进山剿土匪。
可是屋内却传来赵昺大发脾气的声音:“你好歹也是一军统帅,能不能用脑子好好想一想,土匪藏在大山里面,是你带着部队想找就能找到的?你想朕丢掉一个闵师傅还不够,还要朕再丢失军队吗?”
张世杰碰了钉子,有些下不了台,可是又不敢公开跟赵昺叫板,只能对着江钲嘟囔:“可是闵师傅再好也只是一个工匠,官家难过也罢了,没有必要这么折磨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