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姑?”一听到这个名字,孙小雅的心头倏地一跳。“她又是怎么提出这个建议的?”
“黄小姑是我遇到的女人中最聪明、最勤快、最肯动脑筋的一个。”黄桂秋道。“她刚来我们吉阳的时候,纺织、织布技艺不如当地的女子,但她谦虚好学。很快就追赶上来,到后来又超越了所有的女子,成了山上湾镇织布技艺最好的一个。”黄桂秋于是给孙小雅讲述了黄小姑如何建议许嵩开展织布技艺的故事。
原来,山上湾百姓织成的布,都是由许嵩统一卖到外边的。赚的钱,跟许嵩对半分。这是很不合理的,许嵩只是转手倒卖,就能得到对半收入,而她们织了半年甚至一年才织成的布,也只能拿到一半的钱,但又由什么办法?如果不交给他卖,那么他们辛辛苦苦织成的布匹就会永远堆放在屋子里。
黄小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许家跟外地客商讨价还价,达成共识,议定价格。待客商离开之后,她大胆地走到许嵩跟前,说道:“我们山上湾女人织的布一点儿也不比别的地方差,为什么价格就比别人低?这不合理啊。”
许嵩傲慢地转过身子,不搭理黄小姑。三角眼却对黄小姑不屑地道:“你个丫头片子懂什么?人家肯到我们山上湾收购布匹,已经是有恩于我们,我们怎么还敢跟他们讨价还价?”
“为什么是有恩于我们?”黄小姑不服气地道。“我们织的布比人家的要好,还以这么低的价格卖给他们,他们赚大发了,是我们有恩于他们才对。”
三角眼被堵了嘴,但仍然不开窍地道:“布织的再好,人家不知道,又有什么用?”
黄小姑被气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不就是人家不知道吗?好办啊,弄出点动静让人家知道不就行了。”
许嵩此时还没走远,听到这话,心里一动。不管怎么说,布匹的价格要是上来,首先得利的是他许嵩,其次才是普通人家。
蔡管家此时走过来,随口训斥道:“你一个人女人家,也在这里说大话。你倒是给我说说看,依你的意思,我们应该弄出什么样的动静,才能引起外面的重视?”
“这个嘛,我倒是还没有想好”黄小姑老老实实道。
“切!”三角眼耻笑道。“没想好?那你在这里嚷嚷什么?”然后朝几个家丁道。“你们两个过来,把这个黄毛丫头给我叉出去。”
“喏。马上过来两个家丁,一左一右,架起黄小姑就往外走。”
“等等,我有主意了。”黄小姑忙叫道。
然而两个家丁却幸灾乐祸地笑着:“现在才说,迟啦。”
“不,我们可以举办织布技艺比赛,年年搞。再去请纺织界的高手来参加,不就行了?”黄小姑一路被两名家丁架着往外走一路说着。
眼看就要被架出门外。
“慢着。”蔡管家叫道。然后来到许嵩身边,笑道。“老爷,这丫头出的这个点子或许能行。”
就这样,山上湾镇的织布技艺比赛每年都举行一次。到现在,已经举办六届。每次举办,都会吸引很多外地人前来参观。山上湾村织布的名气也打出去了,那些来洽谈生意的布商络绎不绝。
本来,跟布商洽谈生意是许府的专利,但后来布商来得多了,许府忙不过来,于是下放给各家织户去谈。
当然,那些织户跟布商谈妥生意之后,都要向许家登记。并把所得的一半分毫不差地交给许府。即便如此,织户也是高兴的,一方面是布的价格提升,另一方面也能够多卖几匹布。收入总归比往年要好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