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笑了,道:“呵呵,你少来这一套。我给自己定了‘三不四自’原则,所以什么火都不烧。”
“三不四自?”彭长宜反问道。
“对。我没跟任何人过,所以你们俩个给我保密。”江帆跟彭长宜和丁一道。
丁一有些不太自在,感觉的确不该参加领导们的活动。
“三不就是一不搞面子工程,二不越权,三不拉帮结派;四自就是自珍、自省、自重、自律。”
江帆解释道:“不搞面子工程,并不是我准备要当个庸官,而是现在对我来是不合时宜。我不了解亢州的市情,不熟悉基层工作,所以不能盲目烧火。”
江帆看了一眼他俩,接着道:“我不是周林,周林在三源的工作成绩有目共睹,有着切身的实际工作经验,所以他到亢州来敢搞富民计划,敢搞蔬菜工程,这是其一;其二不越权,对我来不越权都不够,还要当好学生的角『色』,这是我真心话。”
“您太谦虚了。”彭长宜道。
“我不是谦虚,我是发自肺腑。我不但要向樊书记和王部长学习,还要向大家学习。遇事多请教,多学习,没有一个教师会拒绝学生的提问的,就是基层的同志都比我懂得多了解的多;其三就是不拉帮结派,眼下对于我来没有派就是最大的派。四自也不用我详细解释,你们也都能听明白的。”
彭长宜觉得江帆的确很有思想,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上任后,他把主要精力都用在了熟悉工作和“学习”上,没有烧过一把火。他不但不越权,『政府』工作还主动跟樊文良汇报。
他十分明白自己的位置是多么的脆弱,就像刚刚在温室孵出来的雏鸡,没有一点抵抗风雨的能力,只能自己夹紧翅膀,慢慢长大。
但是,不拉帮结派不等于他是孤家寡人,不“烧火”不等于他没有自己的抱负。彭长宜相信,江帆是有政治理想的,在未来执政的岁月里,他是不甘于碌碌无为的。
“您的都对,但是也不能怕摔着不走路吧?”彭长宜心地试探道。
江帆笑了一下,道:“长宜,我不是怕摔跤,你想,张怀市长当过镇党委书记,又当过大局的局长,而且这个大局还不是一般的大局,乡镇企业局,非常不得了,人家又是多年的常务副市长,论工作能力和基层工作经验,那是我江帆根本就不能比的。但凭什么我当上了市长而不是他?”
江帆又:“我还不是沾了学历的光了吗?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来比我更高学历的人?这顶乌纱对于我江帆来,是来得容易戴住难,如果我不心从事,被风刮跑的可能是极大的,保不准就是第二个周林。能不心吗?”
是啊,尽管江帆脱颖而出成为亢州的代理市长,但是他还将是亢州有史以来代理时间最长的市长。江帆最终能不能成为『政府』市长,最终还要经过人大代会选举。
这一年,无论是他的履职技能还是协调各方面关系的能力,都将是最脆弱的时候,稍不心,市长这顶官帽就有可能易主。
尽管谁都知道,名利是身外之物,那是在你没有的时候,一旦你真正拥有过这些又突然失去,那种心理落差和挫败感将是一生都抹不去的。
官场上,每个人都身怀绝技,随时都会为了利益向对手发起致命的攻击。江帆主动示弱,其实某种程度上已经为自己赢分了。他属于新手上路阶段,这个阶段自己甘于学习,勤于讨教,对于巩固位置、站稳脚跟,是有好处的。也为自己成长赢得时间。
但是话又回来,亢州也不会欢迎一个碌碌无为的市长。
大概江帆看出了彭长夷心思,他道:“我知道一味求稳不干事也不行,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干应该干的事。不然下届人代会上没法向全市人民交代。”
事实上,江帆也不是什么都没干,只是没有哪项工作是明显带上江帆个人印记的。
彭长宜端起酒杯道:“您处在权力的巅峰上,却能甘当学生,在这一点上,长宜将终身向您学习。”
“还有我。”丁一也学彭长夷样子端起酒杯道。
丁一主动端酒杯敬自己,江帆非常高兴。
冷不丁主政一方,这段时间的滋味只有江帆自己知道,今能和彭长宜、丁一在一起畅饮畅谈,而且两人又共同举杯敬他,他很高兴。三只杯就碰到了一起。
彭长宜:“如果周林能像您这样明白,加上他严谨的作风和吃苦干事的精神,也就不会有那样的结果了。”
对周林的落选,彭长宜一直都感到很惋惜。尽管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参与凉周的“阴谋”,但心里一直愧疚,毕竟周林是个肯干事的官员。
江帆道:“长宜,我知道周林身上有你欣赏的东西。但我问你,我为什么带你们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