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栋笑了,道:“是啊,我最近『迷』上了厨艺。”
彭长宜有些心酸,想威风八面的王家栋,什么时候办公室冷冷清清过?什么时候有过时间研究厨艺?自从樊文良走后,他就像一只孤独的鹰,独自盘旋在亢州的政治舞台上,尽管贵为市委副书记,而且是管政法的市委副书记,尽管凡人也不可视,但是比起以前的威风也渐弱了不少,而且他也清楚自己的位置,凡事不找上头,他绝不主动工作,韬光养晦,他研究冯道、研究曾国潘,不曾想又开始研究厨艺,怎能不让彭长宜心酸?彭长宜道:“您研究它干嘛,圆开着酒店,您想吃什么吃不到?”
王家栋:“不满你,有一你阿姨有点感冒,不想做饭,我俩就坐车去了酒店,特意要了一道乌鸡汤,你猜老伴儿喝了两口后什么?”
彭长宜:“什么?”
“她,怎么没有鸡香味?光是味精的味道?什么也不喝了,回到家后,到底我们又熬了米粥。这明了一个问题,就是饭店的菜,都是用味精调制出的香味,过去咱们家自己杀只老母鸡煲汤,煲上几个时,那个味道既香浓又醇厚又地道,这是酒店做不出的味道。打那以后,我们就自己买老母鸡,让卖家杀好,回来自己煲汤,呵呵,不瞒你,打那以后,那个臭子都不爱喝他饭店的鸡汤了。”
王家栋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慈祥的微笑。
他又跟他们道:“我昨给老伴儿做了一道海蜇丝腌白菜心,半盆,居然全部吃净。那是圆的生日,正好赶上礼拜,他妈就在家给儿子过生日,让我下厨,儿子也检验一下我的手艺,我那是第一次下厨,嘿嘿,把那子吃美了,一个劲的好吃,那雯雯也来了,我也表现了一下,弄了四个凉菜,两个热菜,每人一碗长寿面,那子高兴死了,比他们酒店做的还好吃,吃完后跟我,爸,您干脆在我的酒店当个兼职厨师,就做您的王氏私家菜,怎么样?我美的你,就你那么一个破酒店,就想聘请我当大厨,你的庙零。”
彭长夷眼睛有些湿润,他避开王家栋的目光,也随着他嘿嘿的笑了。
王家栋又:“我发现,自己鼓捣几个菜,喝着酒,那感觉的确不一般,将来当个家庭煮夫不错。”
彭长宜心里有些堵,佯装翻看着他刚才看的菜谱,低声道:“您别了……”
王家栋:“怎么了?你别看不起这做饭,这是一种积极的生活态度,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民以食为嘛,孔老夫子虽然‘君子远庖厨’,却也自相矛盾地对美食颇为挑剔,他就过‘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食而鱼馁而肉败,不食。『色』恶不食,臭恶不食。失饪不食,不时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酱不食……’你看看,他是不是也口是心非呀!”
彭长宜不知什么好,就是感觉难受。
也可能王家栋感觉出彭长夷异样,就转移了话题,道:“你要去党校学习了?”
彭长彝声道:“是,刚才开会跟我的。”
“我刚才问了一下锦安,是这次学习的都是副县级,可能只有你一个科级干部,你那朋友的心思显而易见。”
“哦,那您我去吗?是不是不够格?”
“这次培训的是这项工作的负责人,你干着这项工作,当然要去了。”
彭长毅点头。
“胳膊好利落了吗?”王家栋盯着他的胳膊问道。
“差不多了,就是动起来有点别扭,另外这块肉比较麻木。”
“没事,恢复一段就好了。”王家栋又问:“你真的觉得不是熬油那帮人干的?”
“嗯,是。”
“那就是贾东方?”
“嗯,我是这么想的。”在王家栋面前,彭长宜并不想隐瞒自己的怀疑,他:“熬油那帮人尽管也干的出来,但是他和你面对面直接冲突有可能,真要是下功夫跟踪我似乎不太可能,因为我干的这项工作不是针对哪个个人,是针对一个群体,全盛全省都在取缔,要他们真和我个人有多大仇,不太可能,犯不着追杀我。而贾东方就不是那样了,他和任亮甚至钟鸣义,本来就认为他挡了他们的道,认为他们该办的事办不了,甚至办的不痛快不顺利。尤其是那个贾东方,此人眼神凌厉,『性』情急躁、乖戾、易怒,有一次我们去他那里,有个职工的电话打到了他办公室,他的女助理刚要去叫,他就把电话挂了,而且对着女助理大骂,感觉是个很混的一个人。我怀疑他,是没有任何根据,完全是第六感觉在作怪。”
王家栋点点头。:“我理解,那你认为又是谁救的你哪?”
“这个,我还真没感觉了,一直是个谜,百思不得其解,我还让人暗中调查过,也没有结果,也许早晚会明白。”
“的确是个谜。”王家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又道:“当了一个多月的市长助理,感觉怎么样?”
“嘿嘿,没什么感觉,就是每次来『政府』这边上班的时候,内心感觉有点跟原来不一样。”
王家栋笑了,他知道,彭长宜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环保局,如果夜间不行动,也就是早上上班到『政府』这边报个道,除去开会,他很少在大楼里呆着,这一点王家栋很是赞赏,尽管叫市长助理,但毕竟是助理,他能不把自己当市领导看,这一点很好。人,就要低调,就要藏器待时,有人:政治的全部智慧在于圆滑,在于藏着锋芒的事故,藏着理想的低调,只是很少有人能耐住『性』子,保持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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