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姓葛的局长答话,彭长宜又:“所以没商量,必须返工!要么暂时加铺提示转弯的地砖,要么全部返工,把盲道改道,你赶紧去安排,另外,看看是谁负责这个工程的监理,问他懂不懂盲道,在施工期间,他来没来施工现场,他这个监理是怎么当的!”
葛局长笑着:“咱们是不是有点题大做了?”
彭长宜听他这么,就回头盯着他,严肃地道:“什么叫题大做?别忘了你可是建设局的局长,即便不出现盲人事故,但是任何一个盲人都可以投诉『政府』,投诉你的市政工程,即便不投诉,人家就是给报纸写篇读者来信,质问你的盲人通道为什么有障碍物存在,盲人通道变成危险障碍通道,你怎么解释?这是城市形象问题!”
葛超见彭长宜目光坚定,神态严肃,口气强硬,他就没有再讨价还价下去,就道:“那好吧,我去安排。”完,便连招呼都不打,自己坐上车就走了。
彭长宜怔怔地看着他车的后影,想什么,居然却什么话都没出。
齐祥道:“好了,县长,咱们赶紧去办事去吧。”
彭长宜:“老齐啊,这个局长……”他咽回了后半句话,甩甩头,无可奈何地上了车。
路上,齐祥告诉彭长宜,道:“这个局长的确如他所,初中都没毕业,从包头起家,别看文化不高,肚子里的弯弯绕不少,因为跟葛兆国是同乡,本来跟葛二黑的岁数不相上下,却不知怎么论的,居然跟这哥俩叫叔,几乎泡在葛家,有一年葛兆国过生日,他去葛家拜寿,手捧着一个玉石做的大寿桃,进去就噗通给葛兆国跪下,没多久,他就当上了建安公司的经理,后来又通过葛兆国的关系,当上了建设局的局长,徐县长的前任县长和组织部的刘部长不同意,他愣是栽赃陷害,举报前任县长的经济问题和刘部长的男女作风问题,尽管后来锦安纪委查无实据,但是后来这个县长也被调走了,组织部的刘部长也被交流出去了,所以,现在三源就有些搁不下他了,他的眼里只有县委书记和葛兆国,谁都瞧不起。”
“看来是个人才啊——”
齐祥明显听出了彭长宜口气里的鄙视,就道:“是啊,所以,以后即便是工作上的事,最好也不要正面跟他打交道,有分管的副县长呢,这个人素质太差。”
在彭长夷印象中,这是齐祥第一次跟他公开议论一个干部的是非,而且好不掩饰自己对建设局局长葛超的厌恶之福
彭长宜感到,葛兆国在三源县,尽管是土地局局长,但是由于他跟郄允才和邬友福的特殊关系,似乎起到了组织部部长都起不到的作用。
第二次走进徐德强的家,彭长宜百感交集,他没有想到,自己来三源后,居然在半年不到的时间里,先后两次走进前任县长的家里,两次居然都是为了同一件事,那就是凭吊逝者,这一点让他的心里很难过,也很沉重。这个简朴的家和剩下相依为命的孤儿寡母,再一次让他心疼和感动,他握着徐德强妻子的手道:“嫂子,节哀。”
徐德强妻子的双眼早已经红肿,眼泪似乎也流干了,她握着彭长夷手,不住地点头道:“谢谢彭县长,谢谢。”
彭长宜又看着徐德强的儿子,道:“伙子,要坚强,你现在有两项任务,一是把你妈妈照顾好,二是要努力学习,长本事,完成学业,有什么困难就找我,好吗?”
徐德强的儿子流着眼泪道:“谢谢彭叔叔,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妈妈,完成学业。”
齐祥跟徐德强的妻子道:“弟妹,彭县长很惦记你们,下来等老饶事处理完了,我再过来,有些事还要和弟妹商量,你也要注意身体。”
徐德强的妻子再次道:“谢谢彭县长,谢谢齐主任。”
彭长宜在徐德强家没有呆多大会儿,他不忍心多呆,那对孤儿寡母实在让人心疼,他程式化的询问了诸如“有什么困难需要『政府』帮忙解决”后,就离开了,在门口,他再次拍了拍徐德强的儿子,道:“伙子,好好学习啊。”
不知为什么,看到徐德强儿子那瘦弱的肩膀,彭长宜居然心里一阵发酸,他的眼圈就红了,然后赶紧上车走了。
坐在车上,彭长宜半一言不发,到了『政府』门口,老顾:“咱们是回『政府』还是去宾馆?”
齐祥:“去宾馆吧。”
彭长宜却道:“不,去龙泉乡。”
齐祥想了想道:“那我去宾馆吧,咱们都走了不合适。”
彭长宜想了想:“给郭县长打个电话吧,让他盯会,另外咱们晚饭之前赶回来就校”
于是,齐祥就给郭喜来打羚话,郭喜来还在宾馆,尽管他没有到桌上陪吃饭,但是彭长宜发现,三源这些干部,得知郄允才来了后,几乎所有人都放下了手头工作,都保持一个状态,那就是静候。
就在往龙泉乡拐口的丁字路口等绿灯的时候,老顾看见邬友福的车从另一个方向驶过去,他就道:“邬书记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