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轸凝视刘祈年轻脸庞,他不及弱冠,真的只有十七岁?
遇事筹谋布局,居安思危……这等心性能力,一段时间以来,给他的感觉,就仿佛是一名阅尽苍生的智谋之士。
尤以天文地理算术之论,就算是他帐下那些文士,亦难相比。
胡轸摇了摇头,甩掉此间思绪,沉吟道:“若朝中真会派人接手这冀州战事,你且以为,会是何人?”
刘祈道:“天子急于求胜,必以战无不胜之将任之。自三月朝廷出兵平叛以来,时至今日,将军可看,天子所遣之诸中郎将,谁之战功最盛?”
刘祈没有直接告诉答案,胡轸于战场上很厉害,然于政治上面,稀缺甚多,换言之,潜意识不够。这些都需要循序渐进去弥补,去体会。
“皇甫嵩?”胡轸不太确信道。
刘祈侧眸看了眼南方,随之颔首道:“正是皇甫将军!
自平叛以来,皇甫将军同朱将军,领五校人马,镇压汝南、陈国等所,平三郡之乱。后击败卜已,再度赢得大胜,时下正是各方平叛之部,势头最猛也!”
另一时空,数百年后,李唐建立,唐德宗时,皇甫嵩位列武成王庙六十四将。千年之后,赵宋建立,宋徽宗时,皇甫嵩位列武庙七十二将之一。
足可见皇甫嵩之厉害,而以冀州时下黄巾军势态,皇甫嵩到来,由之平定,毫无悬念。
但事实上,冀州大部黄巾军,在破董卓,又于刘祈计下,已显颓废散乱之势。若不趁着皇甫嵩到来之前,大破取之,那才是辛辛苦苦鏖战这般久的西凉将领之巨大损失。
相当于即将到手之战功,让给了皇甫嵩,以前次之败,还要得天子之斥责。
胡轸如何想不通里面道理,他抬头望了眼已然放晴之天空。
前段时间积雪,已然融化,也时候让西凉铁骑于冀州战场,打出他的气势。
“我知道当如何了!”
接下来两日,胡轸整合城内兵马,再派出斥候出城,探得张梁数万人,于经县等地受挫之际,果断派出所有骑兵,于后方骚扰。
弄得黄巾军人马浮躁,士气大减。
到此时,汉军骑兵,于正面战场之作用突显出来。
随之,朝中命令和董卓命令,也先后传入到了广宗城内。
不出刘祈所猜测那样,无论是朝廷,还是轻敌惨败退守后方之董卓,皆是命令胡轸等部,当迅速出城,与黄巾军决战。
既然收到军令,自不能视而不见,恰好黄巾军之情况,也如刘祈所料,到了可以出战之际。
冬十一月初二。
在张角身死恰恰一月之时,广宗四处城门,再度大开。
这次涌出的,不是黄巾军,而是有过正规训练的汉军。
二十多日,于城内驻守,汉军之于士气虽有压抑,然养精蓄锐下,战力保持不错。
胡轸除以副将王召,另以刘祈领千部守城外,其同徐荣、段煨三位大将,共计率领八千猛卒,分三路,以骑兵做掩护配合,直取张梁主力。
当然,胡轸等人,于外宣传,乃是一万五千之众。加上闻讯出城的杨定、华雄人马配合,人数确是超过了万众。
近在南宫和堂河交界之地的张梁,得闻汉军精锐来袭,统领手下近三万人马,仓促应战。
然以黄巾军士气再度低迷,各部闻此混乱不已,即便率三倍之部,只是半日激战,即被打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