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忐忑,她跟随他这么多年,但一直不能察言观色出他的心思。她的话逾矩了,不知君上是否会责罚……
“孤也不知道,你信吗?”洛阳挑眉,嘴角勾起一抹魅惑众生的笑容。
朱雀呆愣,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英明神武,杀伐果断绝不手软的风临王竟然没有任何原因将惑乱天下的凤魂之主放走,还得罪了永乐公主。君上到底在想什么?
鱼栖梧回到东红,气的直跺脚,他指着徐帅说:“你说,为什么宝善是奸细,你们给我交代清楚。还有,南歌呢?她是生是死,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帅眼睛一直盯着脚尖,在一向温文尔雅的太子面前他大气不敢喘,不敢直视他恶狠狠的双眼,因为这个表面温和的太子到底心狠手辣到什么地步只有作为他的贴身侍卫知道。
“说话!”鱼栖梧声色俱下,狠厉的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亲信,他眼睛充满红丝,热血奋勇。
“回禀太子,在刑场上并未发现阮南歌夫人的尸首,应该……应该现在没有生命危险。还有……宝善……属下一直没有和他接触,所以并不清楚此人的底细和为人。”徐帅间间断断的说,头冒冷汗,头压得更低。
阮南歌拿起手边的杯盏摔在了徐帅的脚步,吓得他连跪着退两步。他浑身散发出强大的威压,“我养你不是要你推卸责任,而是让你为我办事,助我成就大业。”
“是,属下知道错了,求太子再给属下一次机会,一定会找到夫人的下落。”徐帅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若不能再让太子殿下满意,地下囚房又要多一具死尸了。
太子瞥了他一眼,冷很一声,双手附在身后,道:“最好记得今日的承诺,若下次还敢再犯,我定要不会饶你。”
“是,属下遵命。”徐帅利索的站起来,像身后有猛虎一般迅速离开了威压震慑的区域。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玻璃和铜铁破碎的声音,一声声不满的大吼响彻整个东宫。
鱼玄机仰躺在睡榻上,她一直没有看到朱雀,身边一个贴身的奴婢也没有。其间,天璃皇帝和宁妃来看她一次,只随便安慰她几句便离开了。她知道,这个父皇对她还有怀疑。
就算她舌战大理寺众位大臣,但只有父皇知道她说的做梦一事。若她不这么做,父皇如何才能地方鱼栖梧,让他乖乖上钩,然后绳之以法呢?
外面的梨花落尽,枝繁叶茂,没了往日的白雪皑皑的盛况。她的永乐宫是不是也要随着花期的结束而凋零衰败。
“阁主,您神机妙算,永乐公主站在法场上,果然风临王就不敢轻举妄动。”李卫恭顺着腰,脸上露出崇拜,阁主机关算尽太聪明。
苏轩公子依旧坐在屏风后面,笑了两声,“人人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我倒觉得皇家比普通的百姓还要多情。”
“若不是利用风临王对永乐公主的喜爱,想必那阮南歌必死无疑!”李卫面露凶狠,讲道“死”这个字他的脸上露出莫名其妙的激动,眼眶充满了杀戮的激奋。
苏轩公子摆弄手中的书籍,脸上波澜不惊,道:“不,以风临王的能力借机杀了阮南歌不难,但是他没有下手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风临王最是自负,定不屑于一个弱女子谋求天下。那他现在不打算杀她,难道还有什么其他计划?”
“属下认为风临王定要利用阮南歌继续挑起天璃国的内部斗争,最后渔翁得利。”李卫说道。阁主将风临王说的太复杂了,一代君主当然是以天下为棋局,怎可为一个女人下错棋呢?
苏轩公子放下手中的书,抬头望了一眼跪在那脸上满是不屑的李卫,声色严厉道:“风临王绝对没有你表面看得那么简单。你尽快找到阮南歌的下落,按兵不动,我倒要看看风临王到底想耍什么把戏。”
“是。”李卫运用轻功,一眨眼便消失在苏轩公子的视线内。
苏轩公子继续风轻云淡的翻开书,继续品读儒家经典,好似一位闲云野鹤,不同俗世的白面书生,让人看不出眼中的心思。
鱼玄机梳妆打扮,将眉毛挑的很高,淡妆浓抹,好似不似凡间之人。
“天璃国公主鱼玄机,拜见萧皇陛下。”鱼玄机跪在洛阳的面前,低着头,双手拱在身前,一副恭顺的模样,惹人怜惜。
洛阳不动声色的侧躺在贵妃榻上,没有叫面前的女子起来,而是继续品读手中的戏文,嘴角的笑意能够看出来他的心情不错,这个戏文应该写的很符合心意。
朱雀站在洛阳的身后,有些焦急的看着面前暗暗较劲的两个人。鱼玄机的礼仪摆的很到位,面上恭敬,君上看书越随意,好似没有听见鱼玄机说话一般。
时间好似静止一般,大殿上没有一点声音,一根细针落地都能听见。一刻钟之后,鱼玄机扬起明艳的小脸,打量这个无情的男人。
“孤好看吗?”洛阳目光落在戏文上,但话却和戏文无关紧要。嘴角的笑意愈浓,眼睛却平静无光。
鱼玄机无声的笑了,垂下眉,继续道:“天璃国公主鱼玄机,拜见萧皇陛下。”
听到如此恭顺的话,洛阳波澜不惊的脸终于有了变化。扬起的嘴角慢慢的降下,蹙眉,目光终于舍得落在面前瘦弱的女人身上。
“怎么,不回答孤的话?难道只是一场牢狱之灾,就让我们变得如此生分了?”洛阳声音冷冽,但是朱雀还是能够听出来自家君上的丝丝委屈,只是公主体会不到,君上莫要白费心机了。
鱼玄机地顺着头,眉眼低垂,“不敢,若是萧皇陛下想要我与您熟稔,我自然可以演,只是演了,怕您我都不会高兴……”她声音低沉,语气保持着与生人的距离,不带一丝感情。
见罗阳没有说话,她静默的从地上站起来,膝盖的酸痛感没有让她皱一下眉头。她熟练的上前,坐在洛阳的头前,拿起握成拳头的小手为他捶背。
“师傅,徒儿昨日被关在大牢,您怎么没有想法子救徒儿出去呢?大牢阴暗潮湿,徒儿身子好不自在呢。”鱼玄机撒娇,面上神采飞扬,只是眼睛缺少了往日的神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