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一转,”你又不认识我,就当我是被你女儿调包的陌生人不就行了吗。反正三年后我就会乖乖回阳州的。”
三年乖乖,这小祖宗还要待这么久啊。
步文儆着了急,小心问道,”小主子,您留在平都可是有什么谋划”
步凉鼓着腮帮子偏头看去,眨眨眼,”你看我像是有什么谋划的人吗”
步文儆,””
步凉扇扇手,”三年后,我会与平安侯一道回姜国。你只须在这段期间配合我便是了,跟我爹交予你的任务不会冲突。”
”是。”
”另外,你帮我找个人”
这回门的一日,步凉向步文儆说了不少事情,同时也交代了不少的任务。毕竟,她此时身边没可用的人,只能吩咐步文儆,这也是她不得不向步文儆表露身份的原因。
依礼,步凉在晚膳后启程回王府,而萧临到日落都没回来,从碎玉打听的消息所知,睿王亲自送傅曲意上奉松寺。
这份情意,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也就说明如果他萧临不愿意留足步凉三年,那么就算步凉如何蹦跶他都能有办法让她离开。
拿出那份协议看了又看,步凉勾勾嘴角,看来她还真的要当一回捕快不可了。
正在此时,烈马嘶鸣,马车颠簸骤停,车蓬外兵器声突起,烈风大呼,”王妃,快跑”
碎玉撩开车帘就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拽扯着步凉的手臂口齿不清地喊着,”好多人啊,他们是来杀人的,小姐我们快跑吧”
步凉皱眉,她可没想过当个睿王妃随时还要被人砍杀,那协议的细节怕是要重新跟萧临好好拟拟才行了。
”小姐,我们赶紧跑吧,碎玉还不想死,小姐”
真烦
步凉黑着脸看了碎玉一眼,一个手刀砍了过去,顿时耳畔安静了。她挑帘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结果一道寒光迎面而来。
步凉双手展平攀着车辕稳住后仰的身子,单脚上踢正好抵住蒙面人的手腕。蒙面人估计也不曾料到会遭到这么敏捷的反抗,看了看步凉的脚,又抬头看向她的脸。
瞳孔微怔,正是这晃神的一瞬间,他身后一道剑锋劈了过来,他本能的躲开放弃了一次杀掉步凉的绝佳机会。
步凉意识到马车里的空间实在有碍施展,迅速地钻出车篷,站在车板上俯瞰一眼。
结果,不看还好,一看她自己也凌乱了。
几十号的黑衣人,好像在窝里斗黑衣人打黑衣人,唯一不一样的烈风明显像只软脚虾一样在里面被人围攻着。
那,她该帮哪些黑衣人呢
苦恼之际,步凉还是决定听从烈风方才的吩咐,快跑
转身跳下马车,一柄长剑又刺了过来,同样的另一把剑将其挡开。步凉不纠结也不道谢,继续往前跑,哪知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拽住了她的手腕。
回身一个脚踢,那人松了手。本想悄无声息地逃离,然而烈风毫无眼色地朝她又一声大吼,”王妃,小心”
结果,原本还在窝里斗的黑衣人齐刷刷地看向了她,并且冲了过来。
步凉指着烈风,”我日你大爷”
话音一落,步凉只觉脑后一疼,眼前便黑了。
时值深夜,从城外奉松寺策马而归的萧临,一赶回睿王府便听到步凉遇袭的消息,当即就派出了府兵还把府尹从床榻上叫了起来。
故而,步凉的被掳造成鸡飞狗跳的结果,没一家好安歇;原本黑压压的平都城,家家户户又重写添上灯油亮了屋子,步文儆赶到睿王府时更是外衫都搭错了襟。好不容易把步文儆宽慰走,萧临马不停蹄地去看烈风。
烈风战斗中身中两刀,不过都不致命,抬回来时就说了句王妃被掳便昏了过去,这会儿在抢救过来应当是醒了的。
这不,萧临刚一踏进屋他就想要强撑着爬起来行礼。
萧临甩甩袖,“躺下”要不是烈风跟了他这么多年,否则当真无法从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丝毫关心来。
烈风满心愧色地颔首领恩,虽没起来,却仍支着半个身子。
萧临悠悠择了处木椅落座,斜倚着身子捻着两指,静静盯着烈风胸口和手臂上的刀口看了半晌,可如深潭般的眸色里却看不到任何的倒影,他像是在透过那些伤口亲临着那场混战。
“看得出来身手是哪儿的吗”
烈风低头,“是两拨人,功夫都生得很,看不出来。”
“两拨”怎么会有两拨,饶是萧临也惊着了。
“是。他们似乎并不想伤害王妃,所以他们是打晕了王妃带走的。”烈风如实回禀。
萧临沉了一下,又问,“那拨人现场可有死伤”
烈风脸色更是苍白,抿了半刻的嘴唇才不甘回道,“武功甚高,手法干净利落。”
“”
“王爷。”门外孙二贵的声音忽然响起,旦见里面没有别的指示便径自继续道,“宫里传话,皇上命王爷即刻入宫觐见。”
连着下了两日的大雪终在这一夜停了下来,白晃晃的雪地映着银白色的月光确是一道美景,这是步凉不曾见过的。
不单单是这大周的雪夜景致,就是这被人当着明面打晕也是到了大周国后才接连发生的。打小,她可没这么衰过,以致于醒来后第一件事仍是捂着被打的后脑勺大呼痛。
不过睁眼看了看自己的手脚,居然没被捆着,再环顾四周,破烂的寺庙,杂草残木,还有黑压压的一群跪在自己跟前忏悔的黑衣人。
带头的抬起皱得都快眉目不清的脸,艰难地开口道,”属下冒犯主子,请主子责罚。”
步凉眯着眼看清面容后,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属下奉主上之命,带主子回姜国。”昆仑依言答道。
”不回去”
昆仑的嘴还未合上呢,步凉就没作半点考虑的回绝了。昆仑小心瞄了瞄仍坐在草垛上的主子,咂咂嘴继续道,”主上说,主子若不从便给绑回去”
”你们要敢这么做,就等着去阎王爷那儿报道吧。”
瞬间,寂静的夜里一片吞咽口水的声音。
昆仑从怀中掏出一封带火漆的信封来,双手呈上,”临行前,主上吩咐属下若是主子不肯回姜国便将此信呈于主子。”
步凉还嫌头疼,就勾了勾手指。昆仑起身靠近将信捧上,结果不等他反应,狠狠一脚就踢在了他的肚子上,力道不轻,他吃痛的跌坐在地。
对上步凉冷冷的表情,昆仑知,这是在责罚他冒犯之罪。他闷声受着,又强打着身子半跪着将书信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