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满腹狐疑,若说苏家医馆和达官贵人有往来本不稀罕,可来的人却不是和苏少卿攀谈,而是和小学徒在说话,这就让她觉得不寻常了。
正想着呢,又见马车开始走动,扬尘而去,而周敬止对着离去的马辰躬身作揖,待马车行出几十步方才直起身子。张氏眼尖,可瞧见周敬止满脸欢喜地转身回了医馆。
看来必是有好事了。张氏环顾四周,瞧见了馔玉门口长长的队伍,顿时心生一计。
“唉呦,这么多的人呐!这是要排到什么时辰啊?”张氏故意抱怨着站到了队伍的末端。
“这位大婶,你是第一次来馔玉吧。”邻近排队的人热心地搭讪着。
“是啊,我这是第一次来买。”
“别抱怨了,能买到就不错了。馔玉的生意可真是太好了,来晚了都买不到呢。”一个脸圆圆的中年女人也搭起腔了,排队也是无聊,有人说话总是好的。
“谁让馔玉的点心好吃呢,我可听说过了,馔玉出了新的点心,被大通钱庄的林老板全订了,不让卖。”见有人聊天,一个瘦瘦高高的女人也凑过来搭话。
“有钱人怎么能这样啊!好东西都想着独占,连个点心都不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尝尝。”一个矮矮小小的女人满脸鄙夷地说。
张氏心里暗喜,果然人多的地方消息就多:“我刚才在苏家医馆门口看见一辆很贵气的马车,该不会是什么达官贵人来买点心了吧。”
“我来的时候就瞧见那马车了,我听见医馆的周小哥叫什么方公子。”瘦高的女人说,“应该是找苏大夫,不是来买点心的。”
“泰柳园你们可知道?”矮个子女人一脸神秘兮兮神情。
“泰柳园谁不知道啊!”
“我和你们说啊,普济堂的伙计住在我家隔壁,我听他说,泰柳园的少夫人如今回了娘家安胎,少夫人的娘家人来请苏大夫去家里为少夫人保胎,可苏大夫拒绝了。”
“泰柳园的少夫人可不就是城外方家的大小姐嘛。”瘦高女人一脸愕然,“听说方家祖上可是做过宰相的,苏大夫这都拒绝?”
“我可听说了,方家请苏大夫在家里长住,直到大小姐生完为止。可苏大夫说不能离开医馆这么长久,便拒绝了。”矮个子女人一脸惋惜,“可方家人就是信了苏大夫,苏大夫连骗过一群药行管事人的假药都能识别,这医术可不了得嘛。苏大夫推辞不了,便让弟子去了方家。”
“真的?周小哥这回可是走了运了。”圆脸女人像是和周敬止相熟,“周小哥跟了苏大夫那么多年,深得苏大夫真传。一出师便是给泰柳园的少夫人保胎,以后日子可好过了。”
“可不是嘛,我就说周小哥的运气可真好。”其他人纷纷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