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蔓听到这句话接着说道,“其实从感情出发我也不会认可将两者之间的壁垒的打破。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但真的有捐赠者家属被胁迫的记录……”
“还有家属被胁迫?”
“可不!有人在肾移植失败后辗转找到供体亲属跪求买肾啊……这不是没有过的。人绝望了什么样子我可不敢说……”
蔓蔓姐这么说让文斐想起之前自己在等干细胞配型时的那段时间。真的太绝望了……那感觉就是整个世界都是敌人,没有人能救自己。
蔓蔓姐见文斐有些发呆,也止住了话头,文斐见状突然拉回到现实对蔓蔓姐笑了笑说道:“仔细想想真是有可能的,不过这还是很可怕。”
“是啊!虽然我对人还是希望往好处想,但我每次和家属聊天时都会尽力保护家属和本人的隐私。”
江大同和文斐听到同事点了点头。
江大同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您是器官协调员?这是个什么职业?你们是劝家属捐赠器官的人?”
“这个啊!我可得纠正你一下了……我们不是去劝家属捐赠器官或遗体,实际上所有善良的选择都是捐赠者本人或者家人的选择,是他们对世人的爱。就拿罗医生的事来说,签署了器官捐献协议之后,如果家属不支持,最后的结果可能罗医生的好心也不能实现,这种情况下,如何和家属进行沟通就是每个协调员的工作了……”
“你是说也有协调员参与罗医生的事儿?”
“有的,我也认识的,只不过他觉得这件事儿他真的没有做太多的事情,所以他才希望不要出面。这也是我们多数协调员的选择,毕竟这件事不是我们做的,出来露脸其实还是会觉得就像您问的那样,是不是因为我们劝说他才‘不得已’捐赠了亲人的器官。”
“我这么理解不知道对不对?器官协调员实际上是让捐赠者或者家人自己充分意识到哪种选择不会后悔的人?”文斐问道。
蔓蔓姐仔细的琢磨了一下这句话轻轻点了点头“可能有点这个意思吧!不过我也说不好,我觉得我们会听所有已经失去亲人或者即将和亲人告别的人倾诉,但我们不会告诉他们那个选择是正确的。”
“蔓蔓姐,您觉得从事这个工作以后对您最大的改变是什么?”
“改变啊?!可能是生死观,我做这个职业前是坚定的理性主义者,从不相信什么来生,因果这些唯心的事儿,但现在我有时候反而愿意相信有些事情。”
“哦?什么事?”
“我希望那些我经手过的人来生可以不经历苦痛。不会遇到这种让自己和家人都痛苦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