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润泽,谷若秋根本不爱你,要不然,怎么会在医院看见郑旭飞就追了出去,还因此而丢失孩子?”小舅公嘿嘿直笑,看着他们,“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妻子爱着别人,还为此丢了孩子?你没和她离婚,难道不是因为谷家的权势?”
“我和若秋的婚姻,我们自己知道,不容你这种人置喙,”朱首长略带嘲讽,“杨震,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你现在再来挑拨我们,有用吗?”
“谷若秋爱郑旭飞,这是事实。何来挑拨之说?”
“孩子当年是你抱走的。”朱首长仍旧皱眉。那个叫郑旭飞的男人,是哽在他喉咙的一颗刺,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即使过了多年,仍旧让他介怀。
小舅公脸色阴鹜,充满恨意:“你只是丢失了孩子,可我因你朱家失去了一切,还由此毁了我一生。”他与郑旭飞在同一部队任职,当年,他是故意让人通知郑旭飞去医院,所以才导致谷若秋追着出来。那场戏,是他导演的。
“你就为了报复我,让我们骨肉分离,”朱首长脸色一沉,“可你曾想过,我们当初为什么会反对你和润惠在一起?”
“你们朱家嫌弃我,认为我出自低微——”
“不是!”朱首长打断他的话,目光深沉的看着他,“大院里那么多开国元勋,有哪家是出身显贵?我们朱家先祖更是出生微寒,又怎么会嫌弃你?”
小舅公眼神一凛,“那为什么要拆散我和润惠?”
“江蓉。”朱首长说。江蓉,是朱家老四,他最小的一个妹妹,在十八岁那年因感情问题而痴呆,最后不到三十岁就去世了。
小舅公脸色一白。
“江蓉自小多病,还有哮喘,首都风沙太大,所以自小就养在首都乡下舅舅家,舅舅没有孩子,所以江蓉就跟他姓江。”朱首长不动声色,娓娓讲述着尘封多年的那段,“你当年和江蓉恋爱,后来通过郑旭飞认识了润惠,当你知道润惠是朱家的女儿时,就抛弃她,追求润惠……”
小舅公神色不定,辩驳道:“我从来都不喜欢江蓉…”
“不喜欢,她又怎么会怀你的孩子?”朱首长拧眉:“当你知道她怀孕后,殴打她,以致她流产……她失恋失子,大受打击,郁郁寡欢,我母亲接她回首都休养,当她知道你正和润惠谈恋爱时,承受不了精神失常。”
小舅公脸色惨白,恼羞成怒的辩解道:“江蓉的事……不是我的错……是她遗传了朱家的精神病……当年,我真心喜欢的就只有润惠!”
朱首长看着他,目光渐有寒意,“如果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江蓉是朱家的女儿,还会去追求润惠吗?”当年,江蓉疯了,无意识的喊着杨震的名字,这才让朱父起疑,调查清楚之后,气极了,朱父是顶天立地顶骨铮铮的汉子,经历过大大小小几百场战役,建国后又处于高位,哪里还容得下杨震如此欺瞒?立刻将真相告诉润惠,勒令她与杨震分手,“江蓉因为你精神失常,住在二医院,不到三十岁就去世了……杨震,她何其无辜,成了你向上攀附的牺牲品?你对得起她,对得起润惠吗?”
“江蓉的事,是她自己想不开,我对润惠——”小舅公皱眉。这些年,他被仇恨蒙了心和眼,早已经忘了江蓉,现在被提及,那封尘在他心底的事又涌现,当年,要不是因为想飞黄腾达,他又怎么会抛弃江蓉?只是他从不曾想,江蓉竟然是朱家的女儿。
“你不仅毁了江蓉,也毁了润惠!”朱首长语气越来越严厉,“润惠觉得是因为她才让江蓉精神失常的,后来出国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你为了一己私利,害了我们朱家两个女儿,你不知悔改,现在竟然又绑架了我的女儿……”
小舅公眼底只有恨,即使现在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却始终不肯承认自己有错,念念叨叨:“都是你们朱家逼我的……我对润惠,是真心的……为了她,我终身未娶……”
“你终身未娶,并非是念着润惠,”朱首长脸色低沉,“而是因为你丧失了男人最基本的生理能力。”
小舅公恼羞成怒,作为男人,最怕被人鄙夷的就是那方面的能力,这个秘密被无情的揭穿,他心里眼底全是无尽的恨意,“都是因为你们朱家——”这么多年,他又何曾想起过润惠?他终身未娶,只为怕被人发现他的隐私,正因为如此,他思虑过度,导致本人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大许多,脾气也因此变得阴阳怪气的。
“如果当初你不是迷晕润惠,要强暴她,又怎么会被江蓉拉扯伤了下面?”朱首长全然不顾他的愤怒继续说,“今时今日,你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若不是当年小舅公想强暴润惠不成,被江蓉伤了下体,跄踉逃出时又无意抱住谷若秋,朱首长又怎么会气得拿枪指着她的额头要杀他呢?【所以,大院里才流传着朱首长年轻时为了谷若秋要爆一个师长的头。】
尘年往事被一一翻出,小舅公执念多年的怨恨被揭穿,他几近癫狂了……嘿嘿嘿的笑着,脸色更阴鹜,“我这辈子,是被你朱家人尽毁了的。即使现在你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任你朱润泽不可一世,可这后半辈子,你都不可能活得轻松了……哈哈哈哈…你们对我做所的一切,我都会还给你……我希望,你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时候,还能像现在这样泰然自若……”
他话音一落,朱首长、谷若秋、康景逸皆变了脸色,难道陈曦已经出了意外?
只在一瞬间,小舅公突然从鞋底抽出一把匕首猛的向朱首长刺来。团圣台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