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沛远不语。
旁边有人笑着说:“又不是同届的,章书记怎么可能认识她?更何况… …她长得那么不起眼… …”
说笑声顿起。
沛远思绪渐渐远离。
十二年前,他在复旦读博,在迎新生晚上会上,他第一次见到她。当年的她明眸皓齿,,一频一笑之间,别样生辉,让他心动。那情窦初开的感觉,让他觉得之前的二十五年仿若都白活了一般。
在之后的舞会里,生平自律对女生敬而远之的他破天荒的主动邀请了她跳舞。可他根本不会跳啊,在踩了她好几脚之后,她婉言拒绝了和他继续再跳。
学业有成的他,第一次有了挫败感,于是之后努力练习跳舞,在元旦晚会上,当他准备再次邀请她跳舞时,却看见她与长青早已经翩翩起舞,那模样,分明是在热恋中。
他转身离去。
后来,他毕业之后进了团委,偶尔,会听长青满脸幸福的提起她。收到他们结婚的请柬,那请柬上面,印着他们的结婚照,彼时的她,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而那时,他已经到了基层工作,借口太忙,没去参加婚礼。
之后,再见她,便是在陈曦的婚礼上了。
知道她失婚,他竟然是欢喜的。匆匆十二年,她变了,明媚的笑容没有了,换上的是沉默与落漠。可在他心里,不管她怎么变,不管她怎样藏拙,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她仍旧是她,那个让他唯一心动的女孩。
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又将她送到他身边,那原本藏在心里深处的爱恋,又蓦然而起。他发现,他不是情感的冷血动物,他也是有爱恋的,只不过,那个人是她,他的爱情,只会在她身上绽放。
那日她的一句“这辈子打算一个人过”让他着实恼了许久,可现在,她竟然跟人相亲?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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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欢弯腰吃力的拖着一个大纸箱,纸箱与地面摩擦,发出微微的响声,她咬紧牙,一个劲儿的拖着,却不想在拐角处撞到一个人。
那人没事,可弯腰拖纸箱的她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微喘着,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抬头间,发现那人竟然是章沛远。
她样子挺狼狈的,坐在地上,头发微乱,戴着大黑框眼镜,额头的汗水黏湿了头发,脸色微微潮红。他伸手欲拉她,欢欢眼底微闪,稍有犹豫,很快,还是握住他的手站了起来。
章沛远扛起那纸箱,“送到哪?”
欢欢指了指院里。
他大步流星,而欢欢小跑着才追上去,指引着他将纸箱放到一辆铃木小汽车后备箱里。“谢谢,”方老师在一旁帮着道谢。
沛远的目光掠过那大腹便便的老陈,只见他手里拿着车钥匙站在车旁,他心微沉,见欢欢脸色微红,额角前的头发微乱,他突然伸手替她将额头的头发捋到耳后,语气轻缓,“这箱子太沉,回去的时候记得找人帮忙。”
他的举动连续流畅,在欢欢还没缓过神来时,他已然转身回办公楼了。
回学校的路上,开车的老陈脸色臭臭的,而方老师,已然有些尴尬了。可欢欢,显得轻松了许多,显然,章沛远的举动帮她解了“相亲”这个围。她竟然没发现,在他帮她捋头发后,她的脸一直是红红的。
到了学校,老陈唬着个脸,等她们将纸箱搬下车,便一溜烟的开车走了,扬起一地的灰尘。
“吴老师,你有男朋友就明说,别再用‘不婚’来骗我,”方老师气乎乎的,那老陈可是她老公的同事,这以后,该多难处啊。边搬纸箱边嘀嘀咕咕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欢欢什么也没解释,管它的,误会就误会,至少,不会再被“相亲”。而方老师呢,是个直性子,脾气来得陡,也消得快,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吧。
睡前,欢欢收到微信【我腰只是轻微扭伤。】
一看,是章沛远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