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钟粹宫里,受宠十多年的淑妃娘娘躺在贵妃榻上,旁边两个极为标志的小丫鬟捏着肩敲着腿。
淑妃娘娘用手撇开落在脸上的发丝,本是略显暗淡的宫殿顿时艳色无边,冰肌玉骨,眉不描而黑,唇不画而红,腰盈盈便可一握。
举手投足之间,让人神魂颠倒。
“永安王殿下来了。”守门的两个小太监大声喊道。
“给母妃请安。”秦懿手拿着折扇,缓缓展开,浅笑道。
淑妃挑眉,“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怎么,你父皇留给你的差事办完了?”
秦懿放下扇子,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接过大丫鬟烟语的茶。
“母妃这是什么话,儿臣许久不见您,特来看看您都不行了?”
淑妃翻了个白眼,“行了,你肚子里有几根肠子我能不清楚,自你搬出宫后,回来看过我几次?”
把玩着手中的暖玉,“说吧,这次有什么事?”
秦懿手握成拳状放在嘴边咳了咳,“这不是您前些日子把那郑嬷嬷派给了我那……沈二小姐身边嘛,儿臣就是想问问,那沈二小姐学的如何?”
淑妃正起身来,惊讶的看着自己这个儿子。
毕竟秦懿自出生开蒙到现在,算不上孤僻,长相艳丽无双,还引来不少祸事,比如小时候被某某大臣的公子告白过等等。
长大后也比较冷情,向来不会轻易过问其他人的事。
虽说沈倾妍是他的未婚妻,但这次过问倒是第一次。
淑妃戏谑的笑道:“原来是铁树开了花,堂堂永安王殿下也会过问一个小女子的事。”
秦懿倒不是真如母妃所言,对那未婚妻有什么心思,不过是前些日子暗卫被他发现,无法探知情况,有些好奇,过来问问罢了。
毕竟现在的沈倾妍和以前的相比可谓是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一身奇怪的武功,还有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性格。
虽说打探出来是失忆导致,但真的是吗?
淑妃见秦懿不说话,以为是默认了,用手捂着嘴吃吃的笑,“嬷嬷身边的小太监回来说了。”淑妃又躺下来,“那沈二小姐啊,是个奇人。”
“你这次出去办事可曾遇到阻碍?”
“不过是些不入门的手段,哪里值得母妃烦心?”
秦懿放下手中的茶,“今日扰了母妃许久,天色不早,儿臣就先告退了。”说着,便扬长而去。
淑妃几番欲言又止,但到底没有说。
秦懿走后,淑妃向烟语说道,“这沈相的女儿倒是好本事,竟能让懿儿上了心。”
跟在淑妃身边多年的烟语自然知道她如此说不是真的询问自己。
淑妃没有得到回答,望着殿外绚丽多彩的晚霞,眼中带着怀念,说道:“也是,怎么说也是顾澜的女儿,怎么会差呢。”
“烟语,去小厨房看看,今个晚上皇上要来用饭,让小厨房的人都仔细些。”淑妃轻抚玉镯。
烟语答了声“是”就退下了。
郑嬷嬷来沈府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虽然过程比较坎坷,但是某一天在红笙眼泪的启发下,郑嬷嬷点亮了一个新技能。
就是在小姐没有做到的时候,故作哀伤。
表情一到位,沈倾妍的规矩就学得好多了。
本来郑嬷嬷也想正常点教授的,毕竟自己也算是德高望重的了。
但是,沈二小姐,她不算是个正常人。
你能想象到一个女子吃饭胡吃海塞的吗,走路五大三粗,毫不在意自己形象,甚至一天到晚想出去浪。
就她呆这些天,都不知逮了多少次。
每次都是坚决认错,死不悔改。
若沈倾妍不是顾澜的女儿,自己都想把她摁在地上狠狠打一顿才好。
“小姐你要去哪儿这是?”郑嬷嬷看着一身劲装的沈倾妍道。
沈倾妍想了一圈,没想出理由。
只能瞎诌,“嬷嬷我去给你买吃的,这些天你辛苦了。”
哪家辛苦兴送吃的?这又不是现代,口胡。
郑嬷嬷转过头去,不看这个满嘴跑火车的货。
“小姐还是回去做做绣活,奴婢让您绣的香囊可绣好了?”
其实沈倾妍现在天天想出去浪大部分是被这绣花针给逼的。
你让一个拿惯枪的手去绣花,WTF,别开玩笑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那些针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就往她手上戳,绣布被弄得乱七八糟的。
最关键的是,郑嬷嬷还要自己绣完花后学着做衣服。
手动微笑再见。
沈倾妍想了好长时间都没有找到一个理由,只能又被逼进房里继续绣花。
虽说她可以用些手段,但是这些日子,她但凡有一点不想学的念头,红笙就开始哭,郑嬷嬷配合的摆出黯然神伤的表情。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房间里,沈倾妍坐在双人的小炕上,装着绣花针和绣布剪刀的篮子放在炕桌上,郑嬷嬷坐在对面,红笙站在旁边端茶递水。
“嘶”,又是一针,这手恐怕是要废了,没想到堂堂一个高级军官竟然会败给一根小小的绣花针。
红笙从一开始的惊吓到现在淡定的给小姐包扎伤口,郑嬷嬷更是动都不动。
“小姐还是心浮气躁了些,不过这几日已经进步了很多了。”
也是,每日针眼的数量变少了,不过看起来还是惨不忍睹就是了。
沈倾妍放下针,十分诚恳的说道:“其实我对绣花过敏,嬷嬷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