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淮想了一下午,打算跟狱卒实话实说,再给点钱,让狱卒放自己二人出去。虽然他心里明白,这样做并不一定奏效,但想来还是试试,聊胜于无。
谁知鹿淮尚未来得及开口,就听那狱卒笑道:“兄弟真是好运气,好造化!”
鹿淮一怔,问道:“大哥何出此言?”那狱卒放下食盒,坐下说道:“方才有消息传来,窦大人已经向昊天州的州府发去了公文,请了一道押解文书,要不了多久,兄弟便能从这牢里出去了。”
鹿淮正在忧心怎样出牢,谁知立时就传来了出狱消息,心里不禁大喜。不过一听是押解文书,不知道自己二人会被押解到哪里去,便问道:“那咱们是要被押解去哪儿呢?”
那狱卒道:“要不怎么说兄弟有造化呢,其余的十字教众,都会被押解西北边疆充军,独独兄弟和这位小兄弟,则被押解至钧天州的牢城营。在那里虽然也被管辖,但比起充军来,不知好了多少,兄弟又是会来事的人,到了那儿,多半能被摊派职务,寻些利钱。所以我说,这是兄弟的好运气。”说罢贴心地一笑。
原来堂审过后,窦怀德细细思量,心知不能放走鹿淮,但却有心宽待于他,便不把他们发往西北边疆,而改在了牢城营,算是开恩轻判。
听罢这些,鹿淮不禁大喜,忙道:“哥哥此话当真?”那狱卒道:“那还有假?押解你二人的公人与我熟悉,我自会让他们照看你些,不须兄弟担忧。”鹿淮连忙谢道:“若是如此,那可极承哥哥的情了!”那狱卒客气几句,出了牢房,鹿淮和虞晴儿二人,欢天喜地吃着晚饭。
公文发至州府,州府大人批回文书,来回要三天左右。三天之内,鹿淮都在牢房里修习八荒斩功夫,虽只能凭着半部残文边试边练,好在他得之地势,内功根底不错,几天练下来,也小有成就。只可惜那牢房的土墙,被他劈得左一道右一道,尽是印痕。虞晴儿见他武功大有进益,心中也很欢喜。
到得第四日清晨,押解的公人到了牢房,一个叫栾义,一个叫方仝。
鹿淮暗自琢磨,虽然在牢内躲了六七天,但不知道三个隐者是否还在切近搜寻,若是去了别处便罢,若还在切近,自己此番出去,到了外面,被隐者认出来可就不妙了。
当下他把自己的头发打散,任其胡乱披着,在脸上抹了些土灰,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之后又照样打扮了虞晴儿。待得二位押解公人在他们肩上上了木枷,封了封条,看上去真就如气色衰败的囚犯一般。
收拾妥当,交割清楚,栾义和方仝执着齐眉棍,腰里别着朴刀,押着二人离了牢房。
走出监牢的木栅栏门,到了街上,时辰尚早,街面上没什么人,鹿淮二人在牢里住得久了,此时重返街面,周遭都是人间烟火,呼吸着鲜气,精神都为之一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