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淘惊讶万分地看了他一眼,小心肝跳得有点欢,暗自窃喜。
这是不是代表在他心里,他们已然平等了,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
“对了,你总说你们那个时代,你真是几千年前的女鬼?”显然他很质疑。
“咳,这个没办法跟你解释。”
“你到底是哪里人呢?不是晏秦的?”
“不是,我是中国人。”
“中国,在哪里?”
淘淘发现再扯下去她要回答的问题更多了,于是有点受不鸟:“以你们的地球版图来说,我是没办法解释的。”
“地球是什么球?”
淘淘彻底被击败。
“STOP!”她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恢复了本来面目。
紫凌君也很伤心:“你说的鸟语我完全听不懂。”
宫灯在夏风中轻轻摇晃,粉红的纱将灯光映得柔和明亮。
淘淘坐在那里削竹子,把竹节和铜铃串起来,做成一个好看的风铃挂在屋檐下,好让紫凌君听着清脆的风铃撞击声不至于太容易睡着。
但已经是熬夜看奏折的第二个晚上,两个通宵下来,虽然咖啡和风铃都给了他一度的惊喜,也让他坚持了很久不休不眠,但还是抵御不了睡魇的侵袭,他揉揉眉心,布满红血丝的眼皮已经快撑不动了。
淘淘有些心疼地走上去,双手拇指按压在他太阳穴上,轻轻揉捏,然后帮他按摩着颈部和肩部。虽然她做这些不是很专业,但还是让他感觉到了无比的舒适。想不到他的小葡萄除了聪明和野蛮之外,还有温柔的一面。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温柔地印上一吻,然后握着她青葱般的玉指慢慢垂下头,终于还是直奔周公而去。
窗外树影婆娑,一道静悄悄的黑影看着这一幕,心仿佛被人温柔地刺了一刀,很痛,很酸,可是又不忍去恨。
难道,他注定只是个局外人了吗?星光般璀璨的眸子黯淡了一下,仿佛蒙上了灰尘的石榴石,他握紧手中的紫铜笛,黯然伤感地离去。
淘淘本想把紫凌君搬到床上去,尝试了一会就放弃了这个想法,直接找到薄毯盖在他身上,托腮看着他。
好长的睫毛,像女孩子一样,瓷一样洁白的肌肤,黑缎一样直顺的长发,她忽然很好奇他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连头发都这么惹人妒。一个男人没事长这么好看做啥,她牙痒痒地捏一把他的脸颊,啧啧,超好的弹性,手感真不错。
没什么可以为他做了吗?她已经坐在这里看了他很久了。
对了,帮他批阅奏折,反正有现成的玉玺在旁,应该也不是难事。
说干就干,她拿起奏折就看。
经过陶少傅的悉心教导和培训,她已经能熟读文言文及繁体字了,看个奏折也不是难事。
越看越气愤,有少数是弹劾摄政王的,但大多数还是逢迎拍马的,什么摄政王居功至伟,屡建奇功,令社稷稳定之类。几乎看不到什么真正汇报朝政情况的奏章,难为紫凌君还不眠不休去批阅,她真不理解。
但想了很久她终于明白了,估计大多数真正能反应实情、提出建议的奏折都让摄政王给拦截了,他既然摄政,就不会让皇帝真正管理朝政,难怪紫凌君要动用大内密探这种人去打探消息。那少数弹劾的奏章恐怕还是一些忠臣偷偷摸摸直接闯到宫里来递呈的,他真正要翻阅的正是这种夹在里面的奏折,为了一封都不放过,他哪怕再辛苦也要逐个批阅。
淘淘大笔一挥,刷刷批阅着,也不管她的普氏草书有没有人能看懂。
直至天亮鸡鸣,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终于被顺利干掉,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连滚带爬上了御书房里的贵妃床,蜷成一团就不动了。
迷糊之间,有人柔软地轻拂她的脸颊和发丝,然后那种温软的触感顺着她的下巴直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