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之事过去没多久,京城里到处局部下起红雨来,忽东忽西的,又令人开始猜测这是个不吉利的天象,仿佛从新帝登基后就诸事不宜,样样都不顺利,现在天上还下红雨,看起来像是淡淡鲜血似的,岂不是预料着将有灾难发生?
红雨下了几天,规模虽然不大,却各地都见到过,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某一夜过去,有人在红雨冲刷过的水沟里惊恐地发现水面上浮着那种红色雨水聚集成的字:伪诏矫旨,假帝祸国,奸王摄政,乱臣登基。
这简直就是明摆着在骂现在这个奉旨登基的皇帝和摄政王!
可当宫中闻讯有人去查证的时候,却发现红字早被水沟里的臭水冲淡冲散,完全看不清原来的痕迹。再说这摆明了就是天意的事,哪里会让人力干涉?即使看见了那些血字,也无从追查起。尽管如此,还是动用了大批人力去查这红雨事件,当然也没人能查出来。
紫凌暄虽然成天丝竹鼓乐,歌舞升平,但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石碑事件和红雨事件也搅得他不得安宁,夜夜坐卧不安。
兰樾见他坐在窗口看着空中又飘下零落的红雨,知道他心忧,便拿了件外衣去给他披上。谁知他太入神,竟没有察觉有人接近,猛一觉得肩上多了东西,惊跳起来怒喝:“谁?”
他这么激烈的反应吓了兰樾一跳,她急忙退开,被他震雷般的声音吓得脸色发白。
“兰薰!怎么是你?”紫凌暄定了下心神,见她惊吓得脸色煞白的样子有些心疼,忙上前搂住她安慰。
兰樾好半天才哇地一声哭出来:“皇上,你别吓唬臣妾,臣妾知道你心里不安,可是……”
“没什么没什么,刚才朕在想事情,没察觉你走近,所以一时恍神。”
兰樾抽抽噎噎好一阵才道:“皇上是在担心这红雨的事吧?”
“其实不是担心……”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直接说自己心里充满恐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伪诏事件惹怒了老天爷还是老祖宗,降下这样的异样来要处罚自己?
“皇上,其实一切都是摄政王的主意,不关你的事,即使老天爷要惩罚,那也是惩罚他。”
紫凌暄苍白着脸摇摇头:“没用的,我奉了伪诏登基,成了摄政王的傀儡,这已经违背了祖宗意愿。而且我逼皇兄退位,篡夺他的皇位,这更有违天意。”
“皇上你又能怎么样呢,你也只是……”
殿门突然砰一声被风吹开,两人都跳起来,惊弓之鸟一样朝门外看去,只见外面空无一人。这令他们更是惊恐,大声叫起来:“小冬子,小喜子!香兰,如梅……”
“别叫了。”门外传来清澈冰冷的声音,太后的身影慢慢出现在门口。
“不用那么惧怕,是哀家让他们回避的。”太后嘴角挂着一抹嘲讽之意,一面踏入寝殿,一面四顾着他们重新布置的奢华富丽的寝殿,这还是她第一次来。
“母后万安!”两人一起行礼。
“是什么事劳动母后大驾,亲临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