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会一直看着。”李婶子连连点头,又请大夫也看看三牛,“这娃子一直不醒,您也给看看吧。”
“这娃子没事,”张老大夫也伸手摸摸三牛的脉博,沉吟片刻后才说。“看来就是在睡,若明天还不醒再说。
“好,好,没事就好。”李婶子得了张老大夫的话更放心了。而且对神婆更是信服,因为神婆是第一个说三牛明天就会醒的人。
从张老大夫进门起,大牛、二牛就缩在房间一角听着,这会儿听大夫说弟弟没事了,两人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幸好弟弟真的没事。
“大夫,今天麻烦您了。”李婶子千恩万谢的感谢张老大夫,问明诊费后立马就掏钱把费用结清,又拜托猛子带老大夫去老胡家走一趟,“老王叔还在那守着,你带大夫去胡家看看。”
张老大夫出发前就知道有这么多人,只不知道是什么状况,猛子去请的时候也说不清楚,就知道一个受伤的程家楠,胡家人到底如何他是不知道的。
还没到胡家时,老王叔已经先迎了上来。“大夫啊,幸苦您这么晚还跑一趟。”
“你们村这小伙子一路背着我上来的,我也没累着。”张老大夫笑着回礼,“先看病人吧。”
“是,请往这儿来,”老王叔直接把大夫请到胡家外空地上,“人都在这儿了。”
张老大夫看着一地的人,十分无语。“这个……人都没了,你们该请仵作不是大夫。”
“不是、不是,人都活着,就是他们屋子太埋汰,我们就把人放外头了。”老王叔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他们后来也觉得这么摆像是哪里不对劲,可这不是没办法吗?
“……好吧,老夫先看看。”张老大夫也是开眼界了,一家子这么没人缘的也是少见。
“大夫,能先救醒一个大人吗?他们家的事还得他们家人自己决定。”老王叔搓着手问大夫,他觉得这要求有点过了,但又不能不提。
“行吧,我试试。”张老大夫挨个摸过脉,每一个都是气血两虚,个别几个还更严重些。最终选择拿出银针给老胡大儿子扎了几针,又拿出一个药包放在他的鼻端。过了约一刻钟之后,老胡大儿子呛咳一声之后醒了。
老王叔急忙凑上去跟胡青山说话,务必要胡青山给个准话,幸好老大夫医术精湛,胡青山在又一次昏过去之前跟老王叔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就拜托老王叔请大夫继续医治,银钱的话他一定会给,又请老王叔找人把他们从后门抬进去,不经过院子村民应该不会太害怕。
对于把胡家人抬进屋这事,老王叔表示只能等天亮以后,胡家人今晚注定是睡空地了,只老王叔跟老高会在这守一晚,胡家倒也不必太担心被野兽拖走。
老王叔忙着跟胡青山沟通,一边让一直等在一边的猛子送老大夫回李家休息。“大夫今天太晚了,山路不好走,您在李家住一晚。”
张老大夫回到李家后,李婶子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大夫您委屈一晚,明天我当家的再送您回去。”
转头再谢过猛子,“猛子今天多谢你啦,最近婶子抽不出空来,改天我让你李叔请你还有昨儿帮找三牛的叔伯兄弟来家里吃饭,婶子整一大桌子菜。”
等把猛子送出门,再询问张老大夫是否要吃点杂粮饼子,确认老大夫都安置好了,又把熬好的药端上,李婶子才回房间照看程家楠。
李家就两房间,一个孩子们的给张老大夫休息了,一个就是李家夫妇的,这会儿程家楠跟三牛睡在床上,大牛、二牛则是挤在床尾用木条跟箱笼拼起的临时床,而李婶子就坐床边方便照顾伤患。
至于李大叔送神婆回去时间太晚,他会在那边随便找个地方窝一晚,明天一大早再赶回家。
“娘,恩人刚刚动了,他说渴。”大牛、二牛情绪很激动,恩人是救了三牛的英雄呢。
“我用娘放杯子边上的布条沾水给恩人擦嘴了。”这是大牛。
“我端杯子了。”这是二牛。
“你们都乖,之后娘若不在边上的时候你们要看着恩人跟三牛,有什么动静都要来告诉娘。”李婶子轻轻拍了拍他们的头,“有听到吗?”
“有。”大牛、二牛齐声高喊,又迅速捂住嘴巴,他们不是故意吵恩人跟三牛的。
看他们这样紧张,李婶子本想说教的话又吞回去了,有些无奈的抿了下嘴,“你们这莽撞的性子啥时能改啊。”
“嘿嘿,在改了,在改了。”两只小牛犊尴尬的咧嘴傻笑,他们是太高兴了。
这时的山村已经完全被黑夜覆盖,几乎所有人家都熄灯睡觉了,只李婶子留了一盏昏黄的油灯方便照看程家楠。
一片黑暗中,有许多影子穿行,“不在,不在。”
“不在这……”
“不在……找……到……了。”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