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觉得无趣,她松开了手,看着手上沾着的我的鲜血,对华素道:“去长乐宫告诉皇上,皇后娘娘与采薇姑娘被找到了,但是却在幽会男子。”
华素应声道是。
杨妃继续看着我,我笑道:“杨妃说你蠢,你倒不用真的表现给本宫看,这世上谁人幽会会将自己伤成这副模样的?未免也太惨烈些吧。”
“诶!非也非也,反正现在皇上也没来,你若就死在这了,臣妾也大可解释说娘娘是觉得自己有负皇恩,畏罪自杀了。您说是不是不错?”说着她从身旁小太监手中拿过匕首,冲着我的心窝就要捅来,我无力挣扎,只能看着那匕首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银白色的剑光闪过,轻而易举的打掉了杨妃手中的匕首。
我有气无力的抬眼,看到离殇站在我身边,用剑指着杨妃。
“离殇,你终于来了。”疲惫、恐惧、委屈一瞬间破防我近乎是带着哭腔说出了这句话。
“娘娘别怕,臣来了。”
越来越多的侍卫涌了进来,我的一颗心也终于是放下了些许。很快我就感觉身体变得轻飘飘的,眼前一片黑暗,只听得采薇哭着喊着我,可是我却没有力气再去回应她,意识陷入了昏迷。
皇帝闻讯焦急的赶来寒泉宫,就看见自己的小皇后晕倒在采薇的怀里,浑身是血,面色苍白,眉头紧紧的锁着,眼角还挂着泪珠。
皇帝心中抽痛,他快步走上前去,将皇后抱起,问离殇道:“是何人伤她?”
离殇收回了剑,朝皇帝行礼道:“回皇上的话,臣来时就见杨妃娘娘,拿着匕首似乎要杀皇后娘娘。”
皇帝低头瞪着杨妃:“是这样吗?杨妃!”
杨妃慌了神,眼神躲闪,却依旧笑着,她指着屋里那两个男人道:“不是臣妾,不是臣妾,是他们,是他们伤了皇后!臣妾是来救皇后娘娘的!”
采薇哭诉道:“皇上不是这样的,奴婢与娘娘从东宫回来后,先是遇见了不知何人装神弄鬼假扮死去的李美人来吓我们。
接着又遇见了假侍卫,他们用奴婢作为要挟,胁迫娘娘,更是将我们打晕了绑到此处。
奴婢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和娘娘被捆着,和这两个男子在一处,娘娘为了自保咬了其中一人的耳朵,另一人为让娘娘松口,就拿匕首刺伤了娘娘。我们好不容易要逃出去了,杨妃娘娘却来了,她拿着匕首要杀皇后娘娘啊!皇上.......”
皇帝看着自己怀中昏迷的皇后,更是勃然大怒。他一脚就向杨妃踹去:“杨妃,你很好,真好啊!看来朕当真是留你不得了。你让苏昭仪将朕引走,就是为了此番对付皇后的吧!”
皇帝那一脚极重,杨妃捂着心口,哭道:“皇上,冤枉啊皇上!臣妾不认识那两人啊!一定是皇后娘娘,夜会男子,还想栽赃陷害给臣妾!”
皇帝冷笑了一声,道:“杨妃,朕原本觉得你应是没有这般令人厌倦,但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样子当真令人作呕。”
屋里跪着的那两个男人,一看杨妃竟是将责任都推卸到了他们身上,也是连忙对皇帝道:“皇上为草民做主啊!是杨大人家的公子与我们兄弟说,宫里的杨妃娘娘传召我二人入宫,让我二人与宫中的娘娘春宵一度。我二人也是昏了头脑才....才来的,并不知竟是皇后娘娘,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皇帝看了离殇一眼,离殇会意,再次举起剑朝那两人走去,那两人拼命的磕着头,不停的求饶。离殇手起刀落间那二人便瞎了眼,抱着头不停的哀嚎着。
皇帝阴恻恻的看着杨妃笑道:“你兄长选的人,想必你这个做妹妹的定是喜欢,朕今日便将你赐给他二人。”
“来人,即日起,收回杨妃六宫之权,将她贬为庶人,逐出宫去。让杨羽立刻进宫与朕一同商讨杨氏的新婚。至于他那不成器的儿子,他管不了,朕便替他管,福盛你亲自去一趟,看着让人打他五十大板一下都不能少,明日一早发配边疆,充军。”
杨妃不停的哭喊着,她爬到皇帝脚边,抓着皇帝的衣摆,道:“皇上,您不能这样对我啊,皇上,臣妾...臣妾养有太子啊,皇上!您这样对我,对杨家,天下人又该如何看待太子!”
“杨妃,就因为有太子,所以你和你杨家接二连三的做错事,朕都没有追究,可是你们却不知收敛,枉顾人命。今日若非离殇及时赶到,现下皇后还能活着吗?”
“可是皇上,你我相伴十几载,就半分情义也没有吗?”
“杨妃你怎么还能有脸与朕说情义?你做的桩桩件件的事,你以为朕都不知道吗?朕就是顾着情义,对你一次又一次的草菅人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还要朕如何待你?”
皇帝说完,也不再看她,抱着皇后,便大步出了寒泉宫。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晌午了。
我一睁开眼,就见明霞与陈贵妃坐在我身旁看着我。我吓了一跳,想要起身,却牵动了肩膀上的伤。
陈贵妃笑道:“皇后娘娘,您还真是多灾多难,这次好了之后,不考虑请个大师来除除晦气吗?”
我道:“若是贵妃,肯少找本宫麻烦,可比十个大师都有用。”
陈贵妃道:“您可别胡说,臣妾对天发誓,这次的事可与我半分关系都没有。不过嘛,还不错,杨妃倒了。这宫里也算清净些了。对吧,太子妃?”
明霞叹了口气,为我掖了掖被角,道:“杨妃娘娘此番被惩治了,我那东宫也算是消停些了。
听闻昨日皇上抱您回来后,就急召杨大人入了宫,听闻啊,皇上与他发了好大的脾气,杨家现下正在被查抄。
南方赈灾粮饷吃紧。这才半日从杨家就查抄出了黄金数万,还有颇多的银两。杨大人的书房里有近乎一面墙的名家手作紫砂壶,据说单拿出一只都能抵不少黄金。
杨大人家的公子更是昨日由福盛公公亲自看着,被打了五十大板,还没打完就死了。杨夫人心疼儿子也哭的昏了过去。依我看杨家这次真的是要完了。”
“那杨妃呢?”
陈贵妃拿着帕子捂着嘴轻笑着:“说到她,那可有意思了,昨日她召进宫了两个登徒子轻薄您,被皇上抓住后,她还将责任都推卸到了他人身上,那两人一听便不干了,立马反水,将事情都供了出来。皇上说,既然人是她兄长选的,那想必她也是喜欢的。不若成就了这好事,将杨妃贬为了庶人,择日还要大操大办一番她与那两个登徒子的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