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跟着明霞出宫后,我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我喊了小宫女为我换衣梳洗,然后提着食盒,带着小江子等一众宫女太监就往勤政殿去。
“皇后娘娘,您这身子还这般虚弱,皇上也说了让您静养,您现在跑什么呀!”小江子语重心长道。
我扶着他的手上了轿撵,道:“小江子,你是太子的人,做好自己的本分就罢了,别管那么多。”
说着我坐在轿撵上,听他叹了口气,招呼着抬轿的太监准备出发。
轿子一晃一晃的,晃得我头晕,自我遇见危险后,皇帝便下令不准我再独自外出,正常皇后出行该有多少排场,我也一个都不能少。
采薇觉得非常有必要,但我却在心里有些许的排斥,这么十几号人跟着我,哪还有什么自由可言......
到了勤政殿,我下了轿子,我让小江子在门口候着,挑了个小宫女提着食盒跟我进了门。
方才进去,福盛还是如往常那般,热情的迎了上来,先是让小太监将食盒接了过去,又是对我恭敬的行礼问安。
我笑着小声问道:“公公,今日可有从天启传来什么消息?”
福盛思索了一番道:“好端端的,皇后娘娘问天启做什么,今日老奴并未听闻来自天启的消息。”
听他这般说,我心里的焦虑更甚,果然一切都如我所猜想的一般,婧仪公主的死讯是曲北辰私下传给明霞的。
见我脸色不好,福盛关切的问道:“皇后娘娘,您这可是身体哪不舒服了?别是肩上的伤口又痛了吧!”
我摇了摇头,道:“劳公公担忧了,本宫没事。皇上呢?”
福盛皱着眉指了指身后紧闭着的门道:“皇后娘娘,您来的正好,南方水灾的事,可是让皇上费了心了。自从长乐宫搬回来后,除了上早朝,皇上连这门都没出过,原本一日便就吃两餐,辰时一顿早膳,未时一顿晚膳。现下可好,膳食原模原样的端进去,又原模原样的端出来。今日啊,更是只吃了半碗白粥。”
我点了点头,对福盛道:“劳烦公公去通传一番,就说本宫想见皇上。”
福盛却是有些犹豫了:“皇后娘娘,现下不是奴才不愿意去,只是这左相大人刚进去。要不您去偏殿先等等?”
“也好,劳公公带路吧。”
行至偏殿,福盛推开门,带我进去,只见偏殿倒是布置的与勤政殿的整体风格有些不搭,似是有女子生活过的痕迹。
福盛察觉出我的疑惑,一边为我倒着茶,一边小声道:“皇后娘娘莫怪,这偏殿往日没人进来。此处布置的东西也全是昔日.......孝懿皇后用过的。”
我先是一僵,转而笑着问福盛道:“不知公公带本宫来这是何居心?”
福盛放下茶壶,恭敬的站在一边,带着他标准的笑容,看不出心思的道:“奴才能有什么居心,皇上与娘娘好,便是奴才最大的夙愿。”
我拿起茶盏,看了看杯中清透的茶汤抿了一口道:“公公不怕皇上知道你带本宫来了这,怪罪于你吗?”
“若非皇上属意,您就是将那熊心豹子胆都借给奴才再给奴才加上十个自己的胆子,奴才也断不敢擅自做这样的主。”
“是吗?本宫早就想问了,公公,您现在究竟是谁的人?”
福盛也不愧是在宫里混了一辈子的老人,面上压根就不显山不露水的,完全不要企图能从他脸上的表情中猜到些什么。
“如娘娘所见奴才是皇上的人。”说着他又招呼了小太监给我端上了些茶水果子,道:“皇后娘娘请您先耐心在这里等会儿,一会儿皇上忙完,奴才再来叫您。”
我点了点头,也不再逼问他。
福盛走后,我打量着桌上方才被摆上的那碟子荷花酥,只见最上面的那颗,似乎比其它的都要大些,我拿起它,刚掰开,就见里面居然夹着一张字条。
我环顾四周,见除了跟我进来的小宫女外,再无他人这才警惕的,将字条拿出,小心的展开。
上面写着‘今日酉时长乐宫后门见。’落款是禾苏。
这事儿便奇了,好端端的禾苏要是想联系我,直接让小江子传个话就是了,何苦的要绕这样的大圈子,从福盛的手里将消息传给我。
这事儿定有蹊跷。
我将那字条折起来,放在袖中的暗兜里,拿起半块荷花酥,便咬了一口。酥皮恰到好处,内瓤也是甜而不腻。
我打量着四周,见与皇帝书房间隔着的那面墙有些奇怪。
心中好奇,不由得找了个由头将那小宫女支了出去,然后放下手中的荷花酥,拿帕子擦了擦手,就轻手轻脚的朝那面墙走去。
靠近了一看,这墙果然与其它的几面不同,很明显应是后来加上的。
我伸手小心了敲了敲,又将耳朵贴近墙面,听着回声似乎里面应该暗藏玄机。
不论是正史,野史或者是民间流传的话本子,都有写到过,皇帝住得宫殿必定会修建一些暗阁,密室。这也不算奇怪,只是为何这密室与满是皇后姑母遗物的偏殿连着呢?
怀着这样的疑问,我又在墙上仔细的摸索着,或许通往这间密室的机关就藏在此处。看着方位我猜想,那日我不小心撞见的皇帝正殿后隐藏着的书房就在此处。那书房里有的,最吸引我的莫过于那张丽妃恨了一辈子的皇后姑母的画像。
我倒要看看,我究竟是有多像她!
功夫不负有心人,那机关竟是被我毫无章法的摩挲着找到了。
靠墙摆着的青花瓷大瓶,我不小心撞到,竟是纹丝未动,就算我力气小,一个空心的瓶子也不至于撞不动。唯一的解释就是它原本就被固定在了这,而挪动它的方法也不是移动它,我猜测它应是可以被转动的。
就在我抱着瓶子,想要转动时,福盛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