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姐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受,被这样尊贵的人喜欢着,该是怎样的体验呢。
“你怎么不问了?”
“殿下说过要在您身边就要做一个五感尽失的人,这样才活的长久。不该问的少仪不会问的。”
太子将手里汤匙放下,拿起旁边帕子擦了擦嘴角,道:“你倒还算是聪明,以后这帕子上多绣点茉莉,孤喜欢那个。”
说罢太子起身,向屋外走去,王小姐拿起方才太子擦过嘴角的帕子,轻轻抚摸着帕子右下角的绣花,笑了笑。
京中,第二日,午门外菜市口,昔日尊贵无比的晗元五皇子、六皇子被五花大绑着,披头散发的跪在菜市口。周围围了许多过路的百姓,我与皇帝也混迹在其中。
今日一早我还未睡醒,皇帝下朝回来,就将我拉起来,神神秘秘的和我说要带我去个地方解解恨。
谁承想换了身便衣就被带到了这。说实话我一点儿也不想看人家是怎么掉脑袋的,这不仅不解恨,反而让我觉得这也许又是新的怨恨的产生。
随着监斩官的一声令下,刽子手手里的大刀手起刀落间,两个血淋淋的头就从他们的脖子上滚了下来。
血溅三尺白绫,吓人的很。
周围有胆子小的孩子,顿时就哭了起来,有几个本来兴高采烈看热闹的妇人,被吓得弯着腰就开始呕吐。
我也是用力扯着皇帝的衣袖,闭上了眼睛。
皇帝握了握我的手,将我揽在怀里,道:“不怕,都结束了。”
人群散去,皇帝却似乎并不着急走,我和他一直站到围观的没剩下几个人了。官兵准备将尸体收走,就在这时从南边巷口慢慢走出了一个拉着推车,穿着一身麻衣孝服,神色间很是疲惫的女人。
那女人路过我们身边,看了一眼皇帝,继续径直的朝着晗元五皇子,六皇子滚落的头颅走去。
她放下推车,不顾官兵阻挠,蹲下掏出帕子,捧起了六皇子的脑袋,一边无声的掉着眼泪,一边为他擦去脸上沾上的土。
皇帝快走了两步,在她身边站定,淡淡开口道:“六皇嫂好久不见啊!这些年运筹帷幄辛苦了。”
我瞬间僵住了,目光在那女子身上反复的打量着。
“公子怕是认错人了,民妇不知您在说什么。”
皇帝抬脚就将女人小心翼翼捧着的头颅踢得滚了出去。
女人低着头冷笑了两声,抬起那双满是泪水的怨毒眸子,看向皇帝,抑制着情绪,哽咽道:“您这是在做什么?公子许久不见,您还是这般让人讨厌。”说着她踉跄着起身,直视着皇帝。
“皇嫂这是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我承认,你可能允许我给他们收了尸?嗯?”
皇帝轻笑一声,指着那两具无头的尸体,道:“就他们也配吗?六皇嫂,你可是昔日韩阁老家的独女啊,为了这样一个人值得吗?你瞧瞧把自己过成什么样了!你这双手做了不少坏事吧!
城郊敬慈庵,朕没记错你当初是自请在那修行的吧。那里发现了九具被刨开肚子的女尸,仵作查验后得出她们生前肚子里都怀着孩子。身份有去庵中求平安的民妇,也有去庵中求助的青楼女子...
她们无一例外生前都怀有至少四个月左右的身孕。碰巧京中附近各府衙也陆续收到了人口失踪的案子。
长乐宫里也出现了九具死胎。六嫂这件事朕怀疑你没错吧!”
那女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李滇,是我做的又怎样?你这样的人不就该断子绝孙,孤独终老吗?那不过就是民间传说的一个小术法,听说把你心尖尖上的小皇后吓着了?哈哈,哎呀,这个术法吧,本来只是吓吓她,真正的还在后头呢!”
我顿时手脚寒凉,我面前不远处站着的这个,我方才还有些同情她的女人,居然就是要害我的人!
我几步上前,看着她问道:“那让人迷幻的药也是你下的?”
那女人突然凑近我,皇帝将她推开,她诡异的笑道:“还真是像啊!你也是个有意思的,李滇杀了你全家,你还愿意待在他身边。你是不是也在憋着什么大招呢?”
“韩似月!你够了!”
“李滇你这是在害怕吗?”接着她继续对我道:“那药啊,是我下的,功效如何啊?我可是求了好多人,用我这副身子换来的。你有没有好好享受啊?”
我握紧了双手,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来:“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害我?”
那女人闭上眼,笑着耸了耸肩,道:“你做错了什么?你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长了这样一张脸,还待在李滇身边。”
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她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把匕首,直直的插入了自己的心口。
我吓得惊呼一声,皇帝一把将我抱住,将我的脸埋在他胸口。
他的心脏在胸膛里跳的很快,想来他也是害怕的吧。
几个暗卫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将脸上挂着笑倒下了的那个女人,连带着那两颗头两具尸体一起扔到了女人来时推的车上,快速的消失在了巷口。
我过了好久心情才得以平复,我离开皇帝的怀抱,望着高悬着的那几条染着鲜血的白绫,问道:“皇上,她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皇帝拉过我的手,道:“她与六皇兄是父皇指的婚。只可惜还未成婚,父皇就驾崩了,紧接着六皇兄进了天牢,他们这婚也是有名无实,本来韩家是想着让她再嫁,可是谁知她宁死不从,最后没办法求了去敬慈庵修行的旨意。
可怜韩大人和他家夫人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结果落得这么个下场,他家夫人在韩似月入庵修行后的半年就郁郁而终。
当时韩大人去庵中传信让韩似月回家吊唁,韩似月不肯,以为是骗她回家的手段,便硬是没去,就这样生生错过了。韩大人从那以后也不再认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