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墨雅姐姐…”

“快点醒过来！”

“主人不要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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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醒醒……”

“快点醒啊！”

…………

黑暗中，墨雅听到了许许多多繁杂的声音，声音起伏跌宕，参杂在一起，让墨雅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声音。

“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日也空，月也空，东升西坠为谁功？金也空，银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妻也空，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名也空，权也空，转眼荒郊土一封！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

墨雅紧闭的眼睛来回滚动，寻找着一直在重复这首诗歌的人声到底出自何处，可是周遭依旧是一片漆黑，时不时还会有呼唤声扰乱她的感官，诗歌的朗诵声越来越大，竟然让墨雅感觉心慌意乱，隐隐压迫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

墨雅在黑暗中捂住头，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掉了，自己二十九年来的杀手生涯突然快速的在脑海中闪过，紧紧几秒钟，墨雅就把一生中所有大大小小的事件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

“日也空！月也空！东升西坠！为谁功！”

似乎，她改变了很多人的生活，可是在她破坏了很多人的生活的画面闪过之后，画面一转，是那些炸弹造成的废墟被快速的清理重建，焕然一新的模样！

是失去亲人后，渐渐走出阴影，活的依旧开心快乐的模样！

是她死后，组织依旧有很多杀手完美的完成了任务的模样！

墨雅捂着头，痛苦无比的动作一顿。

原来，她重来都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即使有，也不过短短数载就能被世界消除痕迹。

“金也空！银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

墨雅又感觉脑海刺痛，在黑暗中翻滚，现实中的她，也已经出了一身汗冷汗，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墨雅的痛苦难受和纠结。

“妻也空！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

乐天被焰火吞噬的画面突然闪现，墨雅压抑着自己的头疼努力的想要组织自己脑海再出现这个画面！

虽然不想承认，虽然组织中不许任何人带有感情，虽然墨雅她是杀手组织中每个人心中的最优秀的人！但是！这些年的并肩作战告诉墨雅，她很依赖乐天！

乐天是墨雅唯一一个能够卸下所有防备的来面对的人，也是墨雅相信，只要有他在，她的背后就绝对安全的人。

他的死，对墨雅打击很大。

有事业上的。

也有心理身理上的。

“妻也空！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

走开！！

墨雅捂住头，眼睛都憋出了泪花。

“妻也空！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

乐天的死无数次闪现，无数次慢动作的回放，让墨雅早就看清了乐天眼中的不舍……

“乐天……”

钟离沐搂着墨雅的手一顿，抬眼惊喜的看着墨雅，却发现墨雅眼角划过一滴闪亮的泪珠，落到地上，没入尘埃。

……乐天？

钟离沐记得这个名字。

第一次听见，是墨雅走火入魔的时候听见的。

但是，这名字之所以让他感到映像深刻，是墨雅和他刚刚住进颜纤玉的小木屋时，墨雅仍在昏迷时，他听见的。

也是这样。

又是这样。

在昏迷时，无意识的喊着这个名字，同时滑下泪痕。

钟离沐眨眨眼，把墨雅往怀里捞了捞，沉默半晌。

墨雅还在黑暗中挣扎，头痛欲裂，却不愿放下执念，执着的捂着头却不想放下。

“黄泉路上不相逢！”

一瞬间，就在墨雅要彻底陷入黑暗时，突然有一道光，金光粼粼。

墨雅沐浴在金光下，睁开眼，看见了正在着急的看着自己的钟离沐、小狐狸、轩芸轩昊、夜星繁、颜纤玉、小胖虎和心儿，回过头，一片黑暗中，是乐天对她抿着嘴笑的模样。

“乐天！”

乐天扬眉，像是再问她：‘怎么？’

墨雅也笑了，看着他的身影，眼中是泪光闪闪，却不可抑制自己的笑意，抹了抹泪，看着乐天扬眉的模样，“噗嗤”的笑出声来，像是在为再次遇见他而高兴，又像是在嘲笑自己的眼泪不争气。

“墨雅……”

乐天叫她，她“嗯”一声，上前一步，却感觉到自己的手一暖，回眸，是钟离沐那双坚定的眼眸。

“墨雅。”钟离沐的声音响起，“你是我的。”

墨雅一怔。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

“墨雅……”乐天的声音响起，墨雅回头，看见的是乐天渐渐走远的背影，“再见……”

“乐天！”

“墨雅！醒过来！”

金光闪耀，反衬着乐天走去的方向愈加黑暗阴沉。

“黄泉路上，不相逢。”

那道不分男女的声音再次响起，墨雅怔怔的看着乐天走远，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子有些摇晃，金光此时又更加刺眼，让墨雅都禁不住把眼睛眯得小小的，却不愿意闭上眼，依旧看着乐天已经快要消失在眼中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