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暗叹一口气,骂了声煞笔。
有时候真的不懂刘阳在想什么,宁愿向最看不起他的李晓芸借钱,也不愿意找老子?
妈的,是不是上次我为难的态度让他多心了?
还是我昨天的事情,让他觉得我很陌生“变了”,感觉在我面前低一头?
“煞笔。”我骂了一声,点开微信界面。
我给刘阳发过去消息,骂他是不是弱智,居然被一个偷手机的贼诈骗一万多。
刘阳回了我一串省略号,说他当时真的没想到。现在倒是后悔死了,觉得之前煞笔得不行,但却为时已晚。
我问他报警没有,他说报了,但感觉应该没戏唱。
我觉得也是,毕竟这种诈骗案太多,还是尼玛跨境诈骗。
就算警察真的办案得力到飞起,等嫌疑犯落网还来得及吗?
“放学食堂门口等我。”我只给他发了这么一条消息,觉得被他搞得心情极差。
唉,老子怎么就有这么一个猪队友呢?
我和刘阳如约在食堂门口见面了,我请他吃了顿饭。
我直说把钱借给他可以,但我需要他在一个周之内还我八千。后续什么时候还都无所谓,这八千我妈急用,最多只能等一个周。
“办得到我就借你两万,办不到就只借一万二。”
“你说一声就行。”我故作若无其事,虽然钱对我很重要,但不想给他太大心理负担。
因为之前刘阳借过不少次钱,也按时都还给我了,我还是相信这个煞笔的为人。
而且家里人出事这种感觉真的挺感同身受的,对我而言那种难受痛苦的代入感很强。
现在他又是燃眉之急的时候,我觉得没什么不借的理由。
刘阳看着我的神色特别复杂,咬着牙似乎在纠结挣扎着。
最终他拍拍胸脯,特别感动地说道:“飞哥,老子就是卖肾也一定按时还你那八千块!”
“除了我爸妈,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我踏马——”
“我踏马——”
刘阳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哭了出来:“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看着他低着头眼泪往餐盘掉,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穷人的痛苦,有些人生下来就不会理解。
“行了,大老爷们哭个几把?”我叹了口气,“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信得过你。”
我转了两万给刘阳,总感觉这个逼恨不得说些啥愿意为我上刀山下火海之类的豪言壮语,就是碍于面子又说不出口。
一切似乎都挺好的。
刘阳请了个假,带上行李回家陪他爹做手术。
当晚我给他打了个电话,想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手术有没有安排上。
然而手机却传来冰冷的电子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人们都说,社会里成功率最高的骗术,便是骗自己的朋友。
我没想到是,这种事居然也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那种最高明,也是最残忍最让人痛心的骗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