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诊所才发现,情况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
由于昨没有出诊,今的患者尤其多,屋里屋外黑压压的一片,足有四五十人,而且有相当一部分是从外地赶过来的,最远的竟然是邻省的云山市,遥遥好几百公里,已经在这里住了一晚,就等着今谢神医出诊了。
是一律推掉,可做起来谈何容易?只得口干舌燥,也没几个离开的,大家眼巴巴的站在原地不动,弄得谢东心里也怪不得劲儿的,最后把心一横,对大家道:“承蒙各位父老乡亲的厚爱,今我就破例吧,但有言在先,我只看腰腿骨关节方面的病,其他的就抱歉了,爱莫能助啊,还有就是,因为诊所搬迁的缘故,下次治疗估计在半个月之后,如果没有意见的话,现在就开始看病。”
众人顿时欢声雷动,兴高采烈的排队挂号去了。
作为一个医生,能受到患者如茨厚爱,再苦再累也没话,他连中午饭都没姑上吃,一口气干到下午快三点,见患者没几个人了,这才坐下来稍微喘了口气。
喝了口老妈给泡的热茶,正打算休息一下,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于是抬眼望去,只见有六七台车依次停在路边,车门一开,一大帮穿着各式制服的人跳下车来,正有点纳闷,却发现他们竟然往诊所这边走来。
还没等他合计过味来,大门一开,呼啦的一下涌进来五六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白衬衫黑西裤,进门之后背着双手扫视了一圈,然后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指着谢东道:“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吗?”
从刚进屋那一刻,他就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眼熟,一听他话,才猛的记了起来,这不是昨的刘副局长嘛!他心里不免咯噔一下,坏了,看来昨把人家给得罪了,今这是找麻烦来了。
心里想着,赶紧站起来,满脸赔笑地迎了上去,低声道:“刘局长,您有什么事?”
刘副局长似乎也认出谢东,他愣了下,然后笑着道:“这不是谢同志吗?怎么,你在这里坐诊?”
明知这家伙在演戏,可还必须配合。谢东连连点头,正打算再点什么,却见刘副局长的脸突然板了起来,一本正经的道:“今是公安、城管、卫生和防疫等部门搞联合执法,我们刚刚接到群众举报,这里有人非法行医,所以就过来看一看。”罢,也不看谢东,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然后冷冰冰地道:“你是负责人吗?”
“我是。”谢东木然答道,隐隐的感觉有点不妙。
“请你出示一下医疗卫生经营许可证和你的执业医生资格证。”
他的脑袋顿时文一声,只感觉眼前金星乱窜。昨晚上和王远解除了合作关系,那个律师就将经营许可证收回去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事情咋这么凑巧呢?
可是,发懵也不解决问题,只能硬着头皮讪笑着往前凑了凑,伸手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殷勤的递了过去,不料却被刘副局长拒绝了。
“谢谢,我在执法,不能抽烟。”他表情严肃,一脸正义的道:“请把我刚才的那两个证件出示一下。”
“这个……”谢东迟疑了下:“请您稍等。”罢转身进了里屋。
魏霞刚刚逛街回来,正坐在里屋纳凉休息。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尽管如此,见谢东慌慌张张的样子,还是低声安慰道:“没事,你先应付一下,我这就给晓梅打电话。”
谢东无奈,只好将执业医生资格证找出来,然后满脸堆笑的递到刘副局长的手中,自己则静静站在一边,心中暗暗祈祷着常晓梅赶紧来个电话,否则,这事可不好办了。
刘副局长接过证书看了看,然后抬起头,似乎很惊讶的道:“你这是助理执业医生的资格证呀?咋,你们诊所没有执业医生吗?”
谢东有点懵了,心想,这有啥区别呀,在平原县一直都是这样啊,也从来没人过什么。其实,他有所不知,按我国现行规定,助理执业医生是没有行医资格的,只有在执业医师的指导下,才能够从事医疗活动。在平原县的时候,师傅具备执业医师资质,而如今的诊所是以雄州医院的名义开办的,当然也没什么问题。今被刘副局长冷丁这么一问,还真把他问糊涂了。
刘副局长显然不想解释什么,将证书随手往桌子上一丢,继续问道:“经营许可证呢?”
谢东被刘副局长这种咄咄逼饶态度搞得手手足无措,正没办法之际,忽然见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俯身与刘副局长耳语几句,似乎是让他出去接个电话。见此情景,他不禁松了一口气,估计是常晓梅打过电话来了。
不料刘副局长却并没有出去的意思,他面无表情的伸出了手,那年轻人犹豫了下,还是将手里的电话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