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本能的往前抢了一步,伸手扶了女人一把,见她并没什么大碍,只是简单道了个歉,便扬长而去,女人似乎也不想追究什么,看那年轻人走远了,忽然朝谢东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拖着两个大行李箱,缓缓走了过来,直接坐在了魏霞的旁边。
宾馆大堂的沙发一般都很宽大,坐四个人也没问题,女人坐在另一端,倒也不显得突兀,只不过她只坐了不到半分钟,便又起了身,随后拉起两个箱子快步朝门外走去。
谢东忽然感觉有点纳闷,感觉中年女人的脚步似乎轻快了许多,两个大行李箱好像也没那么沉重,眨眼之间,便已出了宾馆大门,随手叫了一辆出租车,非常麻利的将箱子塞进后备箱,然后自己上车,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眼看到这个中年女人的时候,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无论怎么回忆,始终记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正在脑海中调动一切记忆线索,却突然感觉身边的魏霞好像已经离开了。他连忙转头看去,原来魏霞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坐到了沙发的另一端,此刻,正在冷冷的看着他。
“你盯着刚才那个女人看了半天了,怎么,你们认识吗?”魏霞面沉似水的问道:“想不到你口味还挺重的呢,这样的女人,你也感兴趣?”
他的脑袋里嗡的响了一声。坏了,闲着没事看这娘们干啥啊,这不是没病找病吗?魏霞是个大醋坛子,一但要是打翻了,酸味从北京能一直飘到东北去,唉!真是自己作死啊……
“哪个女人啊,我没看女人啊?”他故作镇定的道,额头鬓角却已经开始见了汗珠儿,心中暗暗后悔,后悔还不如呆在房间里呢,总怕魏霞会做傻事,其实,要论智商,魏霞起码比自己高两到三个档次,哪里需要我的『操』这份儿闲心。
见他矢口否认,魏霞眼睛一瞪,起身走了过来,习惯『性』的伸手又要揪耳朵,但可能因为是在宾馆大堂,多少有些顾虑,于是临时换了招式,在他胳膊的内侧狠狠掐了一下,不仅掐,而且还拧,最要命的是,还不肯松手。
“脚跟脚的事,还敢瞪眼珠子撒谎,你当我瞎啊,你那俩小眼睛多聚光自己不清楚吗?人家都上出租车了,还盯盯看,你小子今天非但不听指挥,还想造反是咋的!”魏霞脸上面无表情,低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手上却一点没松劲儿,疼得他龇牙咧嘴,汗都下来了。
他想挣扎,可大堂里人来人往的,动作太大怕引起别人的关注,面子上不好看,更重要的是,还怕把一不小心碰到魏霞的肚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老谢家的全部希望都揣在那个大肚皮里呢。
“我的妈呀,你轻点行不?”他尽量小声的哀求道:“我错了还不行吗?其实……哎哟……我就是感觉那女的有点面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魏霞终于松开了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顽皮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凑过来,贴在他的耳边小声问道:“是不是当年走江湖的时候,认识的老相好啊?”
他简直都快被『逼』疯了,无可奈何的苦笑道:“亲姐啊,你别闹了行不,我当年是啥样人,你还不清楚吗,我要是有那个能耐,至于白挨刘世杰一顿揍吗?”
一提到当年的往事,还真就起到了作用,魏霞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后退了半步,皱着眉头哼了一声,然后转过身,一只手掐着后腰,迈着标准的孕『妇』步伐,晃晃悠悠的朝电梯走去,谢东见状,赶紧站起身来,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回到了房间,他急三火四的将外衣脱了,把衬衣的袖子撸上去,往胳膊内侧一瞧,皮肤已经呈青紫『色』,而且至今还隐隐作痛。于是心中不免有些生气,回头举着胳膊,正想埋怨几句,却发现魏霞正从皮箱里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开机之后放在了写字台上。
魏霞平时很少用笔记本电脑,除非是有很重要的业务需要处理,才会偶尔打开使用下,不知道为啥在宾馆里把这东西给搬了出来?难道还要跟黄老邪聊一聊?但也用不着这么麻烦啊,手机就完全可以『操』作了呀。
“快把胳膊放下吧,我根本就没使劲儿,要是真用劲的话,皮能给你揪下来一层。”魏霞翻了他一眼,然后不知道从啥地方拿出一个u盘,『插』在了笔记本电脑上。
u盘?他的心里一惊,赶紧放下胳膊,凑过去往电脑屏幕上望去,随着魏霞的『操』作,u盘里存放的文件被显示在电脑屏幕上。
第一个是个手机截图,应该是手机银行的短信提示,只见上面写着:陈俊生3月10日21时30分向您尾号为4484的储蓄卡电子汇入人民币元,活期余额为元,建设银行。
3月11号,黄老邪的微博转发了李钰的那篇文章,也就是说,正是他收到钱的第二天,他默默的想道,他『奶』『奶』的!五十万啊,这钱简直比抢劫来得还容易,而且一点风险也没用,成本几乎为零。
下面的文件是qq的聊天记录,也是屏幕截图的方式,清晰完整的显示了双方讨价还价的整个过程,
最后是一个语音文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应该是那个年轻人所说的电话录音了。
谢东看着电脑屏幕,瞬间就全明白了。不仅明白了,而且连那个中年女人是谁,都想了起来。
去年夏天,小姜曾在电脑上给他看过一组视频,是他们跟踪秦枫的时候无意中拍摄下来的,画面中就出现过这个女人,那一次,她潜入了珍茜摩尔的更衣室,偷走了常晓梅手提包。当时在看这段视屏的时候,小姜反复的定格介绍,所以他的印象很深,只是因为并不是亲眼所见,所以才会一时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