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金莱的时候,魏霞和孩子都在睡觉,房间里静悄悄的,他没敢惊动母女俩,而是轻手轻脚将摄像头和u盘都装在一起,在行李箱的夹层里放好,正打算进屋去看看孩子,魏霞却已经醒了。
“多少活啊,干了这么长时间?”她略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一句:“我算看出来了,林静用起你来,可比用秦枫顺手多了,而且一点都不心疼啊,是不是连顿饭都没管,饿着瘪肚子就回来了啊?”
谢东淡淡的笑了下,正合计是否该把今天这些事告诉魏霞,忽听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瞧,是一个陌生的固定电话号码,略微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起来。
“小谢嘛,我是李云鹏。”电话一接通,李部长便直截了当的道。
“是......是李部长啊,你找我有事吗?”他淡淡的说道,本来对这位李部长还颇有敬畏,可自打知道他和秦枫是好朋友之后,便莫名其妙的有了点厌恶之情,尤其是现在,在他的心目中,所有的官员,几乎都和秦枫是一副嘴脸。
李部长的声音很低:“你不是托我帮你打听案件二审的事吗,我找了咱们市政法委的许书记,他也很重视,亲自打电话到中院,不过结果却有点意外啊......”说到这里,他想是要卖关子似的停了下来。
谢东一听是有关案子的事,本来就有点紧张,再听了个半截话,便更加着急了,赶紧追问道:“到底怎么了?”在一旁的魏霞也连忙凑近了些,竖着耳朵往下听。
“这个事挺蹊跷的,据中院的人说,他们开始也挺纳闷,一般来说,司法鉴定30个工作日内就出结果了,可你这个鉴定结果始终没回来,于是就打电话给公安大学的司法物证中心查询,得到的结果竟然是压根没收到这份鉴定申请。”李云鹏继续道。
“没收到?”谢东当时就傻眼了,这不可能啊!
李云鹏无奈的道:“公安大学那边确实没收到,后来经法院调查才发现,因他们的工作疏忽,导致你案件送检的物证丢失了。”
“丢失?!这不可能!一定是有人捣鬼!”他几乎跳了起来,竟然喊出了声,一旁的魏霞赶紧示意他不要太激动,饶是如此,他的脸还是瞬间就涨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小谢,你先不要激动,这件事许书记非常重视,已经责令中院那边立刻调查原因,我想,很快就会有结果的。”李云鹏平静的道。
“不是我激动,李部长,我提供给法庭的证据,是一封我师父留下的亲笔信,是老人家去世之前写的,并交给了他的挚友玄真道长保管,信中既有对常真人这两本书的处理意见,也提到了本案的原告孙可鑫,律师说,这虽然是一封普通书信,但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当成遗嘱使用,对于这场官司的胜负是起决定『性』作用的,法院怎么可能弄丢呢?一定是张力维在暗中搞鬼!”他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居然直接说出了张力维的名字。
李云鹏没有马上说什么,而是略微思索了片刻,然后才继续道:“这样吧,小谢,我在办公室,有的话也不是很方便说,过两天我再约你,咱们还是当面谈比较好,好了,就这样吧。”说完,便先挂断了电话。
谢东这边则仍旧傻傻的举着手机,目光呆滞的看了眼魏霞,好半天,才无奈的苦笑了下,将电话啪的一声扔在茶几上,双手抱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绝对不是什么工作疏忽,用屁股都能想清楚是怎么回事,一定是张力维使了手段,只不过拿不到任何证据,就奈何不了他罢了。
这是什么世道!秦枫这等小人春风得意、呼风唤雨,张力维这样的恶人横行于世,巧取豪夺,难道真就没人管得了吗?想到这里,他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
“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魏霞在一旁安慰道。
他笑了下,摇了摇头道:“算了,爱咋样就咋样吧,我倒要看看,中法到底如何判我这个案子。”
魏霞少有的沉默了,一直皱着眉头,就连抱着盈盈喂『奶』的时候,都没『露』出笑容,转眼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东子,你先别着急,吃了晚饭,再给北京那个张律师挂个电话,听听他是什么意见,毕竟他经历得多,处理这样的事情比我们有经验。”见谢东始终愁眉不展,魏霞这才劝道:“我想来想去,还有就是能不能让媒体把这件事曝光下呢?那个丁苗苗没准敢捅这个马蜂窝。”
不料谢东听罢却没什么反应,还是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出神,魏霞见状不禁有点慌了,生怕他为了这点事再憋屈出病来,赶紧推了他一下,关切的道:“我说的你听到了没啊,别着急,先让律师给想想办法呗。”
谢东这才抬起头,咧嘴笑了下,平静的道:“不用了,我刚才想了,找律师不过就是打官司,而我算看透了,打官司这种事既耗费钱财,又牵扯精力,没什么太大的意思,我决定了,就依着秦枫的想法,进市卫生局,前提是正式编制的国家干部,等进去之后,一切仍按照原计划进行,要打官司的话,让张力维起诉『政府』机关吧。”
魏霞琢磨了下,其实,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应对的办法,可以轻松的将矛盾转移出去,这样一来,即便有争议,诉讼的主体也会发生变化,起码谢东不会承受那么大的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