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作本来就可以反映一个人的心性。诗画可以剖析一个人的精神世界,精通此道之人可以直观的感受到这个人的内心是好是坏。
书院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了解学生。
例如那郁孤城,被人以气质如兰着称,他题画兰花,也在情理之中。
这样做当然也有弊端,学生们由于阅历包小,所经历的不多,于是多作伤春悲秋,四时花鸟,草木虫鱼。真正纪实的反而少之又少。
就很难体现出一个人的追求了。
难道年少有为之时,尽追求些不切实际的空灵的山水游玩之乐吗?这不是书院的初衷。
或者说有一部分人根本不是真心如此,他选择一些花草来吟诵不过是为了完成像考核这样的必须做的任务罢了。
“第七十九,伏广德。”
听到伏广德的名字,他身旁的人立刻递上竹筒给他。伏广德接过竹筒,从一堆书生中间站起来。
他一起身,满身的忧郁气质就晕染开来,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了学舍的最前面,轻轻打开竹筒,将里面的纸张铺陈开来。
上面画得是一副锦绣山河,在留白处题了一首诗,字体柔美,配上山河图画,显得和谐极了。
安默喜见了之后,暗自点头。伏广德在书院中有一定的影响力,自身能够团结同窗,也乐于助人,书生们都拥戴他。
这样的人到了朝堂上,圆滑能处事。
伏广德如愿以偿的获得了比较好的评价,同时也收获了底下一批书生羡慕的目光。
他心中得意,扫视了整个学舍后对现在的结果很是满意。然而他却看到姜云及正在走神,面色一下垮塌下来。赌气似的,无甚表情走回到自己座位上。
“云及,你瞧伏广德方才那样儿,哈哈哈,先是满面春风,像是磕了药似的,然后又像泄了气的鱼泡,也不知道为啥。”管尚轩在一旁笑道。
云及才从走神中苏醒过来,管尚轩说了什么他也没听见。
“第八十二,姜云及。”
云及刚从走神中醒过来不久,就到他上去了。
管尚轩将一旁横躺的竹筒交给云及,顺便给云及打气。
只要云及成功了,他也就没事了。要是早知道云及先上场,他就坐在云及的座位上了。
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云及已经上去了。
“学生姜云及,这是学生的诗作。”云及将画纸从竹筒里抽出来,缓缓的将纸摊开,展示给众人看。
只见底下的书生先是惊呀,片刻之后,开始一堂哄笑。
“这画得什么呀?哪里见到的丑八怪?哈哈哈,我家未启蒙的弟弟都比他画得好看。”
谢方恒身后的人笑得前扑后仰,指着云及的画作说道。
管尚轩怒视着众人,要不是有贼偷了他们的画,他们能临时画了一副简画上去吗?
陆饮卓看着云及被人嘲笑,心里分外难受,他早上销毁证据的时候偷偷看过云及的。
画得是个女子,从面相上看,这个女子正是云及的母亲钓鱼的样子。
而他却迫不得已将画给烧掉了。
这一切的根源,全在于他,他有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