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道消息,大皇子后日大朝会要弹劾太子,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清楚。”苟银坐在小凳子上,对床上“昏迷不醒”的齐观小声说道。
“兄弟相争,不是两败俱伤就是一方身亡,看他们两个谁能争过谁吧。”
“是,陛下。”苟银小心应和道。“哦,对了陛下,皇城司那边要不要打点一下,毕竟向将军还没到呢。”
“老向具体什么时候落在上京京郊?”
“若不出意外,四五日后方才能到,若是在这个时候,大皇子与太子他们当中有任何一方做出些违理之事,恐怕……”苟银不敢再说下去。
“呵呵,怕什么?就怕他们不敢。”齐观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下了榻。苟银立刻将鞋子取来给他穿上。
此时整个大殿出了苟银和齐观,以及暗处的几个大内高手之外,并未外人。大内高手都是皇帝的心腹,绝对不会泄露秘密。要是外界知道传说中病入膏肓、回天乏术的齐观皇帝竟然能够说话自如,还能下地走路,蹦蹦跳跳的话,一定会惊得嘴巴都掉到地下去。
“奴婢看,两位殿下无论哪一位恼羞成怒了,要干些不该干的事儿都是需要时间的,短短一两日还等得起,如此奴婢也就安下心了,就怕他们对官家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来。”苟银拍了拍胸脯,庆幸着。
“我不怕,你怕什么?朕觉得朕这身子骨还能撑两年,国事轮不到一群小子作主,不过朕就是要看看,是哪些个小子不争气,不孝顺还妄图杀父取位。”
这段时间他装病啊,装啊,越装越气。
他的皇位怎么来的?是父皇名正言顺的传给他的。斗啊,兄弟相争啊,他都经历过。现在算不算风水轮流转?现在他儿子也开始斗起来了。
四个儿子,没有一个完完全全胜任这个皇位的。
倒是孙子还行。
若是这次儿子们的斗争两败俱伤了,正好便宜了孙子。
齐观在殿内走了走活动了身子骨之后,顺便处理了一些秘密政事,又躺回床上。
好戏当然要做足。
他都已经“病了”好几个月了,不在乎最后这几天。苟银替齐观盖上被子,看着他入睡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大殿,睡在小隔间里。
没有月光的夜晚整个世界都是漆黑的,十万兵马驻扎在离上京城六百里的益州,这几万兵马先是要回京向皇帝述职,接着再去青州驻军。
篝火一堆堆,时不时的飘起些许火花,眨眼间那红色的如萤火虫一般的光芒散落在空气里,消失不见。
有随军帐篷的,就住帐篷里。没有的便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相互依偎着,围着一堆堆篝火进入梦乡。
最中间将领的帐篷,此时里面灯火通明。
“向将军,陛下旨意,不日将会有乱臣贼子企图逼宫,烦请向将军快些回去救驾,此乃陛下信物,见之如见陛下。”一身使臣制式的男子从随从手中拿过一盒子递给向将军。
“陛下有难?”
向将军一脸震惊,旋即握着佩刀的手松了下来,一把夺过盒子。三两下打开一看,正见一枚有灼烧痕迹的竹简,盒子下方还躺着一封信。
“将军不信,看信中内容便知,此乃陛下亲笔手书,如有作假必遭五雷轰顶。”男子毅然的发下誓言,以示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