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伯喈啊,你还真是福缘不浅啊!
当初逢难南走,却不想能得来今日之幸,还真是应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啊!”
府中后堂,满堂之上都坐满了人,这些都是特地赶过来观礼的故友。
说话的,正是皇甫嵩。
现今的他,被免了官,闲赋在家里无所事事。
为了避免被朝中阉党抓住把柄惹来攻奸,只能整日呆在府内称病不出。
这次来柴桑后,看到蔡邕现今的生活,再想到自己的现状,顿时感到唏嘘不已。
“这人那,该放手时,还得放手。
有道是树挪死,人挪活。
当人走进了一个泥潭里面,看不到出路时,还是得回头另找路才行。
活了这大半辈子,我现在才算看明白,像我等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呆在朝堂之上。
只要有报国之心,即便是回归田园,也还可以传道育人的,同样能够造福于天下黎民。”
蔡邕有些感慨道。
自从当初被刘枫救上山起,如今已经过去六年了。
当初走投无路的自己,如今却感觉越活越精神啦。
有时回过头来想想,总有种生活在梦中一般的感觉,让人平白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先生教诲的是极,弟子受教了。”
回答他话的是顾雍,他是蔡邕的弟子之一,年龄也是最大的,所以自接到请柬,来到柴桑后,便一直在蔡府陪伴着蔡邕,顺便请教一些学识上的问题。
“伯喈公,听说这次昭姬侄女婚事,乃是二女同堂,不知是否属实?”
这时,坐在蔡邕身旁的一个老者开口问道。
“不瞒康成公,确有此事!”
见发问的人竟然是康成公郑玄,他同样是经学大儒,又比自己年长,蔡邕只是沉吟了一下,没有瞒他,而是如实相告。
其实,郑玄这次会来,完全是个意外。
原来,就在年前,大将军何进为了笼络人心,得知郑玄的学识以及他在士人中的声望,便征召他入朝为官。
而郑玄本人却因为不满与朝中宦官,与外戚对于朝中朝政的把持,并不想去入仕。
奈何当地州郡官吏慑于何进的威势,不敢忤逆他,便对郑玄一再胁迫,在这种情况下,使得他不得已才进了京。
何进见郑玄肯应自己的征,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为表示礼贤下士,对他礼敬有加,还设立几、杖之礼来待他。
而只不过,郑玄本就不待见他,更是为保住自己作为名士节操,拒不接受何进提供的朝服,只穿普通儒者的便服与他相见。
这一下,顿时将扫了面子的何进给惹恼了,最终闹了个不欢而散。
郑玄为了躲避何进接下来的责难,于是便连夜逃离了洛阳。
因为怕回去后,会再次被州郡的官吏逼着进京,于是便没再回到老家高密,而是在中原与其他的大儒会而论道,过着四处漂泊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