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对?”
“药方没问题,但不对症。当年你儿子的症状是寒气入侵,体冷无汗,属风寒。但这方子是清热透表,适用于外感风热。若是大人,吃了最多多病几天,没什么大问题。但你儿子年纪小,又体弱,前前后后吃了大半个月的药,只会让体内风寒愈演愈盛,最终难逃一劫。”穆瑶道。
张姝愣住了:“不可能,那些御医都是假的吗?会分不清症状乱开药?而且,我问过宫外的大夫,都说没问题。”
“你若只问他药方有没有问题,那自然是没有。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册封皇后之前,这宫里是谁做主?安嫔娘家多有钱,你难道不清楚?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件事之后,宫里的御医前前后后相继辞官回家,若是他们心里没鬼,又怎会舍弃这般大好前程?”穆瑶凑到张姝面前,语气怜悯:“他们只欺你初入宫门,根基薄弱,年少无知罢了!”
张姝呆坐在桌后,努力回想着当年的事。
当时大部分御医都来了,说是病得太厉害,他们无能为力,开的药方几次下来如出一辙。
她当年确实缺乏经验,心想,就算安嫔有钱也不至于把所有御医都买通!
但她还是低估了安嫔的财力。
穆瑶说得没错,之后一年,大部分御医都以各种理由先后辞官。为首的是前朝御医方仲,整个御医坊,有一大半都是他的学生。其实只需买通他一人,就可操纵大部分御医。
当年她怀疑,可没有证据,所以干脆以牙还牙给穆北榉下了药,又连着让安嫔流了两次产,却没想到她圣宠不断,最后小心护着,又生下一个公主。
张姝眦睚必报,但却不想被人当枪使,遂冷道:“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这药方,若我记得没错,应该存放在御医坊的医档里。”
穆瑶淡淡一笑:“因为我凑巧也病过一次,一直不好。母妃不放心,就把宋伯母给请了进来,宋伯母一眼就瞧出不对,说宫里一直用的这个方子是错的,不对症。”
“母妃就问御医,御医答,宫里几位皇子生病都用得这个方子,一直没问题。宋伯母说,症状不一样,小孩生病,大多是风热,但她这是风寒,用了这药方,只会加重病情。”
“那御医当时一愣,似乎想起一件事来,却并未说出来,只说这方子是当年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御医写的,他没想过会出问题,以后定会十分小心。”
穆瑶说着,看向张姝:“想必你已经猜到,这御医当年也参与了此事,但只是个熬药的,所以记得药方,却不知其中原委。此刻猜到了,却不敢说。是母妃见他面色有异,追问下去,之后又查了老御医留下来的记录,并顺藤摸瓜找到小皇子生病的卷宗。”
张姝难得认真地听她讲完,之后却冷笑:“查到真相了却不说出来,她也是该死!”
穆瑶脸一寒:“你怎么知道她不想说?她发现真相的那一天,就中了毒,你儿子的卷宗就放在她书桌上,就差几天,等她凑齐了真相就会去翻案,是你,让真相迟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