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沅把他的手从嘴巴上掰开,眉头一拧,道:“你说一下子杀这么多人,那些大臣们会不会上来反对我?”
“那是肯定的。”穆北柘打开折子,指着上面的人名道:“这个,是范呈的外甥,这个是周知文的侄女婿,他们两个,肯定会先站出来反对的。”
宋南沅这才知道穆北柘为啥犹豫,原来这上面的人都后台强大啊。她瞬间有些沮丧:“那我该怎么办?”
“这件事暂时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先不必说出去,等林平尚的证词到了,在做定论。到时候只要证据确凿,你只需要说一句话,此事罪证已全,朕决意已定,辩驳者,以同犯论之!他们这些人,没一个是干净的,为了保命,这些个亲戚算什么!肯定不会再多说的。”穆北柘道。
宋南沅点点头,忽又想起一事:“你说他们既然这么狡猾,会不会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要是他们半路拦截销毁物证怎么办?”
穆北柘手按在折子上,清秀的脸庞上带起狡黠之色:“若真是这样,只能说我看错林平尚了。他要真聪明,就不会发生物证被毁的事情。”
“你要试他?可是这可是关乎好多人性命的,我们真不要过去接应一下吗?”宋南沅急道。
“不必。我信他!”
穆北柘第一眼看到林平尚,就知道他是个可用之才。他有铮铮傲骨,心思亦是通窍。就像前世,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吃软饭的窝囊废。但他却在偷偷地收集绛珠公主的罪证,甚至联系他欲同他一起扳倒绛珠公主。
若不是他死了,这事估计用不了一个月就成了。
但与林平尚的接触,让他觉得此人甚有智慧,做事不急不缓,说话滴水不漏,就连绛珠公主,都从未发现过他们二人之间有联系。这样的一个人,定不会让证物在半路遗失。
宋南沅知道穆北柘目光如炬,看人甚准,当下也不多说什么,只跟着他一起等候证物。
烟雨之下,一个身披斗笠的人来到忠义伯府门前,敲响了门。
阿福举着伞跑去开门,门外那人拿下斗笠,却是阎无央。
“阿姐,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让你来吗?”
阎无央走进房子,四下打量着,开口道:“你越是不让我来,我就越觉得这其中有蹊跷。这就是你们在京城的宅子?也太寒酸了些吧,还没魏府一个院子大。”
“京城地贵,哪是淮安能比的。这宅子已经很不错了。”阿福心里当然也是委屈的,他们在县城也是大户人家,房子都是带山水院子的,这一个三进的院子,他们几个人住还好,再多来几个就住不下了。
不过夫人吩咐过不要惹事,所以他也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