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于祁见他突然收了功力,便猜到他在想什么,连忙出声制止,“现在回城估计就出不来了。九歌我会看着,你赶紧下山找大夫。”
郁珏没理,轻柔地抱起九歌,作势要走。宣于祁瞥他一眼,有些无奈,“虽然我不知道发生的什么,但九歌身份一旦暴露,定北侯府不安全吧?”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郁漓央和定北侯府的关系?
郁珏脚下一顿,沉默须臾,随即又朝门外走去。
宣于祁叹了一声,对着他背影道:“住客栈你放心吗?人多眼杂就不说了,通缉告示一出,你敢保证掌柜和小二不起疑心不去告密?”
“......”
郁珏脚下再次顿住,回眸瞥了宣于祁一眼,不甘心地把九歌重新放回床上。
“我去去就回,还请祁公子照顾一下漓儿。”沉闷的声音可以听出他内心的纠结。
宣于祁淡淡点头,“好说。”
郁珏不再迟疑,迅速打开门,前脚刚踏出房门,那道温温凉凉的声音再次响起。
“哦,要请你帮个忙。后院有个下人在做饭,附近应该也有两个眼线,都是朝廷的人,打晕还是杀了随你,辛苦了。”
郁珏闻言,脸色一变,“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现在才说!!”
还是用这么淡然的口气说出来!!
如果不是漓儿还等着救命,真想揍他一顿。
宣于祁表示很无辜,“这不才想起嘛。”
“......”郁珏攥紧拳头,怒火中烧地扫了他一眼,不再废话,飞快地朝后院奔去。
没过一会儿,庄外又传来苍鹰的呖啸,这回只叫了两声,便静下来。
宣于祁瞅瞅门外,又瞅瞅床上重伤昏迷的九歌,沉吟片刻,转身出去了,回来时左手拿着件崭新的里衣,右手握着两只药瓶。
走到床边正准备给九歌上药,可看到她一身脏污时,却不知道该从何下手,长长叹了声,放下衣服和药瓶,不情不愿地去后院打了一盆干净的热水回来,顺便还拎了一坛酒。
“真是见鬼了,本少活了两世都没伺候过人,第一次居然奉献给姑奶奶你了!我跟你很熟吗?!”
宣于祁忿忿不平地瞥了眼床上的九歌,一边骂着一边把热水放到床头。
为了打这盆水,他衣服湿了,鞋子也湿了,袖子都能拧出一碗水,简直是活受罪。
还好厨房有现成的热水,如果要他劈柴烧火,他绝对不干!
动作粗鲁地扒了九歌身上的血衣,大概是碰到伤口了,这不,凝涸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瞟了眼九歌的脸色,苍白的跟纸一样,都能看到皮肤里血管。
都这样了,居然连眉头都没皱下,究竟睡得有多死啊。
嘴里吐槽着,宣于祁手下却没停,面不改色地看着被扒得只剩一件亵衣的九歌,完全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
皮肤还算白皙,就是太瘦了,跟竹竿一样,还没他有料。
宣于祁十分嫌弃。
拿酒给她肩上的血窟窿消了下毒,动作总算没那么粗鲁了。接着把之前拿来的药一股脑地撒在伤口上,撒得他的心都在滴血。
这可是他花重金买来的秋白梅花散啊!
尼玛,一千两银子没了。
无意间抬眼,瞧见九歌面色青白,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估计也受了内伤,再喂两颗凝清定心丸。
我次奥,两千两没了!
宣于祁整个人都不好了,恶狠狠地瞪着九歌,咬牙切齿道:“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几百个亿,所以你这辈子来整我!有种千万别死了。你要死了,我一定挖你肾卖!”
说着,狠狠掐了下九歌尖瘦的脸颊,终是没有用太大力,便认命地给她擦身上的污血。
居然都是黑的,不会中毒了吧!
宣于祁心脏狠狠抽了下,不是心疼九歌,而是心疼自己。
再次恶狠狠地地瞪了眼九歌,从怀里掏出一只白玉瓶,犹豫再三,还是给她喂下了。
妈的!
三千两没了!!
岂止三千两啊!江湖三宝!有市无价啊!
宣于祁心都碎了,扯过刚拿来的干净衣服,胡乱给九歌套了进去,出去前又狠狠揉捏了一下九歌的脸颊,接着揣上三只空瓶子,怒气冲冲地到院子里透气去了。
满屋的血腥味,再不出来透透气,他会把自己憋死。
憋死还是次要,主要是肉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