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封禁,早朝暂缓,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隐瞒的住。
天一亮,长乐宫遇袭凤仪殿被烧之事就传了出去,瞬间如巨石落湖般,在朝臣圈里掀起了千层巨浪。
定北侯府
郁珏像往常一样准备去宫中值班,穿戴完毕后,经过廊道时,突然发现窗户上放着一把匕首,他走进一瞧,当看到窗前的赤玉时,心中微微一震,来不及细思,又急忙去了松竹院。
自从九歌前朝余孽的身份被揭穿,收养她的定北侯府也因此受到牵连,从万户侯降成了千户侯不说,郁凌云的官职也被罢免了,若非有赫赫功绩傍身,只怕早就去牢里蹲着了。
好在后来郁珏平叛有功,被封为禁军副都统,协助掌管五万禁军,定北侯府这才没有就此落寞。
现如今,郁凌云算是提前告老还乡了,虽然拥有爵位,却没再参与朝政,彻彻底底成了一闲人。郁珏匆忙赶来时,他和蓝氏才刚起床。
郁珏在院外心急如焚地等了会,待二人出来时,急忙拿着赤玉冲上前问,“爹、娘,您们看下,这枚赤玉是不是当初送给漓儿的那枚。”
听到九歌的名字,郁凌云和蓝氏皆是一惊,赶紧接过来仔细辨认了下,郁凌云正色道:“不错,这块赤玉和你身上的玉原是一对,上面的字样还是我亲手刻的。”
郁珏闻言,神色蓦然大变,连忙摘下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放在一起对比,除了字样不同,形状和色泽果然都是一模一样。
“珏儿,这枚玉佩怎么会在你手里,漓儿呢?”蓝氏惊讶的问道。
“孩儿也不清楚,今早起来就看到这块玉被人放在窗台上,还有这把匕首。”郁珏拿着手中的一把匕首示意道。匕首精巧,尖锋利刃,像是被人刻意打磨过,非常适合随身携带。
他思忖片刻,非常笃定道:“若没猜错,漓儿昨晚应该回来过。”
蓝氏一震,神色隐隐有些激动,“什么!你说漓儿回来过?她回来了怎么不来见我们?”
郁珏抿唇,没有说话。
“你们不是说她在宁王府上,怎么会出来?”郁凌云面色微怒,厉声道:“外面那么多官兵都在抓她,还到处乱跑,真是胡闹!珏儿,你上午请个假,带几个人快去把她找回来,路上小心点。”
郁珏也正有此意,重重点了点头。离开松竹院后,叫来贴身小厮骆儿,让他去宫门口和赫大统领报个病假,自己则去了王府。
漓儿为什么会突然离开王府,是宁王放她走还是她自己偷偷跑出来的?这些要先查清楚才好出推断她的去向。
宁王府
君羽墨轲昨晚一夜没睡,今天一早,天还没亮又开始在竹林里练功,瞧他那一身杀伐劲儿,花非叶都没敢靠近,悠闲地坐在亭里吃着糕点喝着茶。
突然一名侍卫进来禀报,说是定北侯世子求见。
花非叶一讶,这么早小哥儿不是应该进宫当值吗?怎么又来王府了,难道有事?
他望了眼那边生人勿近的君羽墨轲,心想还是自己去吧,黑狐狸本来就看小哥儿不顺眼,小哥儿也是个冲脾气,万一两人一言不合打起来了,那就难办了。
理了理衣衫,花世子摇着折扇,一副潇洒地出来迎客,“才几天不见小哥儿又想我了?”
郁珏一听这声音就烦,转身就想走,迈开几步又忍不住回头。
他来了两次宁王都拒之不见,看来想知道漓儿的消息,就只能从他嘴里套了。
“你们从城外带回来的人还在吗?”郁珏问。
此时是在街上,虽然附近没人,但谁知道暗中有没有眼线。
“唷,小哥儿的消息很灵啊,居然知道人不在了。”花非叶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悠悠笑道:“这么早跑过来,应该是想知道她去哪了吧?请我喝酒啊,喝完我就告诉你。”
郁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正当犹豫不决中,又听他贱嘻嘻地说:“不相信是吧,不相信我找廷尉府周大人去,他肯定乐意请本世子喝酒。”说着,作势便要走。
郁珏心中一紧,听他的意思,难道是宁王把漓儿放走的?
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把人带进京!
王爷就可以捉弄人吗!
还是说,他一开始是为了报复漓儿?拿漓儿来威胁楚翊尘?
想至此处,郁珏顿时怒从心起,强压下心头的恼火,低声道:“等等。”
花非叶眉梢一挑,笑得两眼弯弯,“怎么,想通了?”
郁珏蹙了蹙眉,正准备说话,突然街上响起一声高呼。
“世子。”
郁珏回首时,只见骆儿骑着马急急忙忙地赶过来,跑到近前,连忙跳下马。
“世子,出事了,小的刚才拿您的腰牌去皇宫,禁军说宫城被封了,上面有令,不准任何人出入。”
郁珏眸光一凛,宫城被禁兹事体大,除了皇上没人有这个权力。
“可知发生了何事?”问话的是花非叶,他从小就在皇宫长大,比郁珏更清楚封禁宫闱的严重性,该是想到什么,脸上的笑意瞬间散尽。
骆儿跟随郁珏许久,自是认得花非叶,见自家世子没反对,遂回道:“听说宫里遭刺客了,有人放火烧了凤仪殿,赫大统领正在全力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