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起那位贺少爷的时候，连双眼都是亮晶晶的，神色里是显而易见的快活。

一点都不像是兰映容熟悉且了解的那个，从容安静的亭玉妹妹了。

可兰亭玉的坦白并没有得到她希望的祝福。

兰映容冷冷的斥责了她：“胡闹！”

“亭玉，你以前活的比谁都要清醒，怎么现在自己倒陷进去了？”

兰映容目光里带着痛心：“咱们是什么身份？贺家是什么门第？他们怎么可能允许家里的继承人和咱们这样的人来往？还是说，你……”

他语气顿了顿：“你想去给人当姨娘？”

“不，我以前就说过，绝不会给人做小的。”兰亭玉迅速反驳。

兰映容说的那样，她一直都活的很清醒。

纸醉金迷，众人追捧的日子并没有迷了她的眼。

她很清楚，当戏子，就算成了名角儿，在这个世道也依旧是贱籍。

她这样的身份，在很多人心里，早早的趁着颜色还在的时候进个大户人家的门，当个受宠的姨娘，几乎是最好的选择了。

可她不愿意。

她心里很清楚，给人家当妾，说好听点会被人叫姨奶奶，可事实上，依旧只是个低人一等的仆婢，可被主母随意打骂甚至发卖。遇到个不讲究的人家，不喜欢了，随便给别人也不是不可能。

就和……师兄的母亲一样。

兰映容神色好看了点，不解的问道：“那你还？”

“他不一样。”兰亭玉目光里带了点天真的意味。

兰映容一看就知道师妹是陷进去了。

他恼怒道：“什么不一样？我在这兰园，这样的神色，这样的话，不知道听过多少了。可到头来呢，那些‘不一样’的人，最后还不是一个样？”

兰亭玉摇摇头：“不，长楼不一样。”

她目光恳切的看着兰映容：“师兄，你一直夸我聪慧，说我看人准。我从未走过眼，终生的事，为什么不赌一回呢？你信我一次。”

兰映容沉默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