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歌瞪了他一眼,转向千寻,急促地道:“那人是谁?”
千寻摇了摇头,十分遗憾道:“我不知道,只是听萧宁渊提起过,那人在祭剑大会前去云梦崖偷了些东西,打死了两名弟子。而且……”千寻目光微闪,又道:“昨日我见到一具焦尸,被人丢在了猪圈里。我猜,那不是叶前辈的手笔吧?”
叶笙歌眯了眯眼,道:“你说的是王雪漠?那人确实不是我杀的。”
“尸体虽然表面被烧焦了,可里面还没烂。”千寻笑道,“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被鬼蜮修罗掌打死的,而且不是寒鸦的那种半吊子鬼蜮修罗掌。”
“你是说,那人还在天门山上?”叶笙歌狐疑道。
“是,不仅是在山上,恐怕还是大家熟悉的人。若只是鬼蜮修罗掌,根本没必要放火烧了尸体,毕竟他之前在云梦崖杀人时,并没有这么做。只怕是两人交了手,王庄主不太好对付,让那人无意间用上了惯常的功夫,所以才会想要毁尸灭迹
。没想到那天晚上下了雨,尸体没烧尽火就灭了,匆忙之下,他就将尸体埋到了猪圈里,让其自行腐烂。就算尸臭散出来,别人也只当是猪圈的臭味。”
叶笙歌沉默片刻,忽说道:“他会鬼蜮修罗掌,那心法还能从哪里来,必然是从满楼手里抢来的!”他又踱了起来,来来回回的,自言自语道:“他说要给楚衔川证明清白,所以去天门山前来我这里拿走了心法和图谱。可我查遍了所有卷宗,都没有提及那本心法的事。满楼甚至没有来得及说出鬼蜮修罗掌和诡道心法的秘密,就被那些自称名门正派的人围剿。他和楚衔川逃入了山中,那个人从他手里抢走了心法,再对他痛下杀手。是了,一定是这样的。我必须找到那个人,将他碎尸万段。”
千寻却说道:“卷宗里关于风满楼逃入山中后的描述屈指可数,当时的情境却不能凭空想象。”她微微一顿,又道:“其实还有一位人证值得一问。”
“谁?”
此时李随豫说道:“阿寻说的,是自称大义灭亲的风自在吧。”
叶笙歌不以为然,道:“武林盟的卷宗就是根据风自在的口述写下的,亲眼见到他出手的人有好几个。你以为我没问过他?可惜他一直以为自己亲手杀了儿子。”
千寻奇道:“你居然问过!风自在竟会给你答疑解惑。”
叶笙歌嗤笑一声,道:“他自然不会,但挡不住我下药。一个人神志不清的时候,往往都会说出实话。”
千寻打了个激灵,忽然想到了死在霞光阁的庄建远。她摸了摸鼻子,笑道:“无妨,风自在就算不知道风满楼如何死的,我也有办法问出线索来。”
“你以为你帮他们解了水蛊,风自在那个老顽固就会跟你说实话?”叶笙歌鄙夷道。
千寻笑道:“怎么不会。首先,我是涵渊谷的人,不会牵扯武林中事,就算知道了什么,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其次,如果他知道风满楼死在了别人的手里,而不是他大义灭亲,你说他会不会关心一下杀子之仇?”
“不会,他既然能亲自动手,不过是为了保全他的名誉。满楼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在乎。”叶笙歌冷笑道。
“这事我倒可以与你打赌,风自在必然动摇。”千寻看着他,眼中闪着势在必得的神采。“第三,对这群武林人士而言,风满楼的死显然是凶手报复的最大借口。所以不管如何,弄清楚他的死因,就能找出凶手的最后目标,其他人也不必陪葬。你说,于情于理,风自在是不是该说出实话?”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叶笙歌斜眼看来,面上又恢复了阴沉。“你出面解了我的水蛊,坏了我们的交易。”
千寻忙劝道:“我答应出面,是为了向风自在换一句实话。何况解药还没完成,众人的水蛊也还没解,不算我失信于你。若我能在解药完成前,查出风满楼的死因,前辈你也能冤有头债有主了,不是么?”
叶笙歌默然片刻,忽撇开头,说道:“听说寒鸦到了天门派的手里。”
“呃,是有这么回事。”千寻尴尬地挠了挠脸。
“三日之期,希望你别忘了。”说完,叶笙歌一闪身便没了踪影。
千寻舒出一口气来,回头看着李随豫,哈哈一笑,道:“你来得可真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