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房间的窗户被人自外边掀开,一个黑影跃入房中,脚步极轻地在房中走动。星河自屏风后探出头来,轻声喝道:“侯影,去哪儿了?”
侯影意见星河,匆忙跑了过来,一见他身上的伤,立刻啧啧两声,道:“怎么搞成了这副德『性』,你还行么?”
侯影将他扶靠在墙根,重新解了他的前襟替他查看伤口。
星河一手拍开了侯影,咬牙道:“梅久和桑塔结盟了,让罪奴营的兄弟们都仔细着些。”
“什么?”侯影听了,亦是一惊,道:“这么说,西事堂是胜券在握了?那我们的计划怎么办?”
星河冷笑一声,看向窗外渐渐亮起的天,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既然梅久当真要让我帮着桑塔攻入监察院,那我们便将计就计。侯影,替我向罪奴所诸位传令,桑塔夺位当日,便是我罪奴所出逃之日。”
侯影看了星河片刻,肃穆地点了点头,道:“都听你的,知道你主意多,总是有办法。侯影的命是你救的,杀神杀佛都会跟着你的。”
星河闭目想了片刻,忽问道:“上回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侯影道:“什么事?”
“就是令卷的事。”
侯影恢复了笑意,道:“你还真惦记上了你那小主子,这才过去了多久,就来问。”
星河微微睁眼,淡淡看着侯影。
“行了,查到了。不过你可想好了,这令卷上的东西可不寻常,若是这几日桑塔行动,你可没工夫去管令卷的事。”
“还不快说。”星河冷冷道。
“监察院让极月阁刺杀的是后宛国大祭司昊天。”
星河一怔,一把抓上了侯影的手臂,道:“大祭司昊天?消息实属?”
“我查的消息,如何会有假。”侯影挑了挑眉。
星河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侯影按了回去。
“怎么回事?你这伤口还没止血,又要忙什么。”侯影道。
“极月这回怕是落入圈套了。”星河动作间扯到了伤口,哼哼了一声。
“什么圈套不圈套的?监察院的令卷,三十六阁的人还能避而不接么?何况去的又不止她一个,二十七阁的杀手聚在一起,就算是跑去后宛国王宫里把那个后宛王杀了都成。”
星河却道:“他们不可能得手的,侯影,梅久早在两年前去过一次铁血城,为的便是促成这一单买卖,那一次我是跟着他去的。现在我终于想通了,两年前他便算计到会有这么一天,三十六阁倾巢而出,监察院无人护卫,正是夺位的大好时机。那些效忠城主的三十六阁刺客,如何还会让他们活着回来呢?刺杀大祭司昊天的任务,只怕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圈套!”
“梅久两年前就和桑塔结盟了?那他和桑塔水火不容的样子,到底是做给谁看的?”侯影惊道。
星河伸手自腰间『摸』出块影卫的令牌来,塞到侯影手中,用力推了他一把,道:“去,你快马加鞭走一趟铁血城,去将她带出来。”
侯影低头一看那令牌,道:“你疯了?这时候你管三十六阁的人做什么?”
“这是极月阁的令牌,守城卫应当会放行。”
“不去。”
“让你去就去,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星河咬牙道。
侯影面『色』却沉了下来,道:“我只答应追随你,保你平安,可三十六阁的人却没有这个资格。罪奴所有多少兄弟死在了三十六阁的手上,你让我去救她,我却是不能答应的。”
星河亦冷了脸,道:“你去救她,我留在这里救罪奴所的人,若她出了事,我便让整个罪奴所陪葬。”
“你!”侯影喉头一噎,怒道:“她到底是你什么人,你竟拿罪奴所来威胁我!别忘了你也是罪奴所出来的!”
星河却冷声道:“去到铁血城,将她带出城,一路向着中原跑。出城后就用黑雕向我传讯,我便带着罪奴所的人动手。”
“赶去铁血城少说也要一日,说不定他们已经动手了。”
“梅久必然推算好了,桑塔举事之日就该是三十六阁刺杀之时,现在赶去还来得及。”
侯影看了他片刻,还是软了下来,道:“就算我去了,她也未必会跟我走。她是三十六阁的人,若是跟我走了,粟角城也会追杀她到天涯海角。”
“拿着我的令牌去,告诉她是我要带她回江南了。粟角城不会再有机会追杀她的,临走前,我有一份大礼要送给桑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