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如祥林嫂般的女人,或许家庭并没有她们自己抱怨的那样不堪,至少,她们还有空抱怨。
那些生活在大山里的孩子,爷爷奶奶去世,父母远去外地打工,一家四个孩子,留守儿童的艰苦,他们何处抱怨?小小年纪就已经能挑起家庭重担,照顾弟弟妹妹。
那些在风里雨里送餐的小伙,怀里抱着不足一岁的孩子,孩子母亲也在打工,当爸爸的主动挑起照看孩子的责任,那个小娃娃不曾抱怨。
小安也曾在大院里看到一对父子,儿子用轮椅推着年迈的父亲。儿子已过不惑,头发已经有了白发,父亲双脚浮肿,无法站立。
但当小安听着儿子呀呀地对着父亲边比划边说着什么的时候,他们的脸上都是笑着的,老父亲脸上的皱纹全都缩在一起,他笑着说:“对,对,真的像,真的像。”
聋哑儿子则拍着手,拿着手里的枯叶对着父亲继续呀呀地说着,笑着,比划着。
午后的阳光,从高大的白桦树的已经不再繁茂的枝叶上射下来,照在都已不再年轻的父子身上。
儿子说完笑完,将父亲衣服上沾着的枯叶轻轻挥走,又用手将父亲的头发抹平,然后对父亲夸张地伸起一个大拇指,好像在说,“爸爸,好帅!”
老爷子见儿子如此这般,哈哈大笑起来,说:“是吧?年轻时,我可真的很帅呐!”旁边买菜的大妈都回过头来,痴痴笑着。
斜阳将那一对父子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
将近下午,小安在找英语教师类工作,投了几份简历,回头向院子里张望时,看到对面楼的阿姨背着大背包,一步一挪地出了大院,马上就要离开,居委会大妈拦住她,和她说话,她摇了摇头,说:“每次和女儿在一起都不欢而散,她总说不要我做这个,不要我做那个,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我忍不住总想为她做点什么,可是,她就是不领情,她和女婿好好过吧,我走了。”
“给她包好了饺子,馄饨和小包子,都是她最爱吃的,我的女儿最爱吃带馅的。”说完,她拿起包袱,慢慢走出小安的视线。
或许,不久的将来,小安会再次看到这对母女和好如初,她们会不计前嫌,开开心心,又互不打扰。
被嫌弃的人没有幸福,一味付出更是遭人唾弃,人不能不自私,但过于自私又供于算计,怎样才能做到付出不计回报,又恰到好处,有自己的想法,又不会过于精明而自私,这是个人生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