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忱翊被眼前景象惊呆了,手中的盘子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晨星哥哥!”槿央忙想去扶血泊中的唐晨星,却被木莲一把拉到了怀里。木莲捂着槿央的眼睛不让她去看,槿央感觉的到,木莲的手分明在抖。
“木莲,带着槿央走!”张奕怒喝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飞给木莲——张家桂花令,一块可以调动百名阴阳家的桂花令。木莲接住令牌,念了句咒语,令牌瞬间飞起,向四面八方散出了光球。然后她带着槿央,头也没回向院外跑去,可那只九尾狐刚刚开了杀戒,怎会轻易地让她们跑掉?她又放出一条尾巴,朝准两人的胸口而去。
“杀生者,灭!”木莲把槿央护到身后,一阵灵力爆发,九尾攻势略退,木莲趁势带着槿央逃跑。九尾欲想再攻,张忱翊和张奕则挡在了两人身前。张忱翊火焰一放,九尾眯起了眼睛,尾巴一甩,一道气流就朝着张忱翊轰了过来。面对这只显然有些年岁的九尾张忱翊显然力不从心,张奕护着他,两个人都被打了个趔趄。
“哥哥!”
“别管我,快走!!”张忱翊拿着匕首的力道更大,火焰灼热的温度让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九尾见自己到手的猎物逃走显然恼羞成怒,尾巴将张忱翊绕住,把张忱翊甩到了远处。
张奕当然不会在原地傻站着任九尾狐宰割,张清逸跟着木莲一起逃掉了,如今唯一会阴阳术的只有张忱翊。作为父亲,他不可能牺牲张忱翊来换自己苟且偷生。
张奕飞身到张忱翊身边,拽起张忱翊,把他扔出了门外。
“爹!”
“去保护槿央,这里我来。”
“可是爹你……”
“快去!”
“不行!”
张忱翊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向张奕,却被张奕一把飞刀定住了脚步。
“不出意外阴阳家很快就会赶到,我能撑住,你去接应。”
张奕掏出了怀中的一块玉佩:正是张钰交给他的那块护身符。他划破自己的手将血滴到玉佩上,玉佩便发出了淡银色的光。桂花纹路涌动,从玉上浮出,在空中绽成一片花海,挡住了九尾狐的攻击。
张忱翊还想说话,却被张奕一掌推得远远的。
“走吧。”
张忱翊看着张奕,咬了咬牙离开了。
一时,院子里只剩下了张奕和九尾,还有一棵正在迅速凋零的桂树。此时此刻,那只九尾狐正在疯狂的吸食着它的灵力。
“大哥,这古石还是要放在这棵桂树下的好。桂树灵力充沛,古石和它放的久了自然也就有灵了,能带来福气的。”
这是张泽曾经对张奕说过的。
张奕看着眼前的桂树和倒在血泊里的唐晨星,想明白了一切。
张奕一家什么时候最没有防备?
是他们在家的时候。
唐晨星是为数不多可以自由进出张家的阴阳家,也是张奕的另一张护身符,所以张泽会给他那块靛蓝色的玉:那的确是风家的玉,只不过是块本应被销毁的邪玉。邪玉和古石放在一起,给那只封印在里面的九尾徒增了怨气。那块古石也不是什么所谓的祭祀祈福石,不过它倒是真的来自摩羯陀国。若是在它初来张家时让唐晨星这种了解这些物件的人看看它本来的面目,一切都不会发生:它名为杀生石,其中封印的九尾狐是曾经祸国殃民的妖狐——她是华阳夫人,是玉藻前,是苏妲己,也是褒姒。杀生石底部张泽的刻字,看似是祝词,实则是诅咒——告诉那只九尾狐,醒来时要杀掉的人,是谁。
张泽今晚为何说有事推脱,也就解释的通了。
张奕不禁心寒,虽然他早就知道当年立家主之事张泽一直耿耿于怀,可这么多年过去兄弟俩一直和谐相处,想来张泽也没什么怨愤了。可是——可是!张泽竟如此处心积虑,不惜要杀了他一家!
张奕和那只九尾冷冷对视。
“你是谁?”张奕看着嗜血的九尾,他面前绽放的桂花海,正在逐渐消散。
“我么?”九尾一声轻笑,妖媚道,“你想叫我什么呢?叫我妲己,褒姒,还是妖妇?”
她烈焰尾巴一挑,像极了张忱翊生辰那晚的篝火。